不,其實就算沒有羅天教渾水摸魚地來這一手,自己其實也已經沒有更好選擇了。那李凌的大名他可是久仰了,這是個行事果斷狠辣,不講官場情面的家伙。更何況,他自己本就有著本質沖突,自己算是半個太子**,而他卻是新近而起的英王黨的人啊。如今朝中這兩股勢力已經多有摩擦,到了地方自然不可能消停了,他掌握的那些個罪證,足以把自己扳倒了。
“我絕不能束手待斃,可真要和羅天教逆賊合作,真個起兵造反嗎?除此之外,就沒有更好的對策了?”思索中,蔣貴勛已滿頭是汗,陡然開口:“都沒吃飯嗎?扇用力些!”
兩名下人被他這一斥嚇得一個哆嗦,趕緊更用力打扇,只是這效果實在不怎么樣,隨著思考越多,蔣大人的心火更旺,更感煩躁,這汗水更是嘩嘩直淌,怎么都止不住。
就在兩人戰戰兢兢,絕望地只等受罰時,一名親隨來到了廳門前:“老爺,胡文澤又在外求見。”
聽到這話,蔣貴勛才陡然睜眼,沒好氣地揮手讓兩人退下,說道:“他倒是有些毅力,擋了他五六回了,居然天天來。那就讓他進來吧。”
親隨答應一聲,自去傳令。沒一會兒工夫,同樣汗流浹背,臉上也是汗津津的胡家之主胡文澤胡老太爺便喘著粗氣,拄著拐杖來到了廳門前。一見著蔣巡撫,他便迅速跪了下去:“撫臺大人救命啊,還請撫臺救救我胡家上下一百二十五口吧……”說著,還用力地砰砰就在那兒叩起頭來,把那領他進來的親隨都給嚇了一大跳。
只一聽他的說辭,見他這等舉動,蔣貴勛便知道了那說法不假,這讓他臉色陡然陰沉,死死盯住了那還在叩首的老人:“你胡家人自己找死,還牽連到了本官,現在居然還敢跑來跟我求救?”
明顯帶著憤怒的話語讓胡文澤的動作陡然一止,他也立刻明白撫臺大人是真知道了那件事,這也讓他更為惶恐:“大人……那是年輕人不懂事,被人給利用了才會做出如此錯事……”
“你那只是錯事嗎?那是找死!你可知道那李凌是什么身份,有多大權勢?就連本官都不敢輕易動他,你倒好,居然敢下毒害他,真是不知死活!
“現在好了,事情已經做下了,你卻感到害怕了,想找我救命?你以為本官是政事堂的宰相,還是當朝太子,能有這等權勢臉面來幫你們解決問題?”
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讓胡文澤徹底不敢說話,只能是跪趴俯首,一副認罪的模樣。不過幾乎與地面貼上的臉上,此時的驚懼之色反倒比之前要輕了許多,對方說得越重,就說明這事對他的影響也越大,而以他對巡撫大人的了解,這也不是個肯束手待斃的主啊。
果然,在一通發泄后,蔣貴勛才哼聲道:“你先起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