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都管早年就先后喪了父母,妻子也在兩年前因病而亡,也沒能給他生下一兒半女,所以現在他是獨身一人……”那獄卒下意識地回答道,然后就見李凌神色間又是一動:“這又是一個問題,若是羅天教刻意安排之人,總會幫他作個遮掩,而不是像現在般叫人生疑了。一個無牽無掛的成年男子,衙門里怕也有所留意吧?”
那獄卒這回卻不好作聲了,只能低頭。李凌也沒有讓他幫自己分析的意思,迅速下令:“你,這就帶路,讓本官的人去施旺家中一查究竟。對了,他平日還有什么嗜好?”
“施都管他有些貪杯,又因獨身一人,總是去青樓過夜,所以手頭總有些拮據……”這位回答后,便按李凌的意思,帶了幾名護衛離開牢城,前往不遠處的施旺住處仔細搜查。
不過李凌對那邊卻不是抱太大指望,而是又仔細翻找了一下這屋內東西后,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兒少了一點東西。”
“什么?”楊震不解道。
“酒,他既然是貪杯之人,身邊怎會沒有酒呢?而且這牢城之內又以他為首,不可能因為有所顧慮就連酒都不帶進來的。現在他人死了,酒呢?”李凌說著,已經越發確信他的死大有問題了,絕不是表面看來的自殺那么簡單。
還有一點李凌并沒有說出來,卻是他最在意的。既然已經做好了畏罪自盡的打算,施旺又是用藥毒殺的一眾大戶人等,那他大可以也服毒自盡啊,何必多此一舉地來一個上吊自殺呢?
再加上并不在他身邊的毒藥痕跡,李凌有理由相信,他只是被人收買,而且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利用了下毒殺了眾大戶,然后再被背后之人滅口,以他之死來掩蓋真相,使自己放棄繼續追查。
想到這兒,李凌心里又多了一個疑問,事情真就這么簡單嗎?那個真正的兇手,那個隱藏頗深的羅天教暗子真就只是利用了施旺的貪財,然后把他一并滅口了事了?
不,這里頭還有東西解釋不通,問題在哪里?
李凌思來想去,依然覺著有蹊蹺,當即就在房中踱步細想起來,這種好像已經快要接觸到真相,卻又隔著一層紙的感覺可實在太不好受了……
而在看到李凌這般表現后,早對他頗為熟悉的李莫云幾人則習慣地保持安靜,只留一人在旁,其他人暫時退到了房外,不作絲毫打擾。
“破局的關鍵點到底在哪里?有什么關鍵是被我忽略了的?”李凌的腳步越來越快,腦子也跟著越轉越快,但怎么想,就是抓不住那個隱隱約約的關鍵。
“既然思路受阻,那就從頭再仔細捋一遍!”李凌想到了一些破題的經驗,便果斷先把這些都放開,重新想到了這件突發案件的開頭,“我是在審訊了蔣貴勛之后,才決定通過胡文澤等人追查羅天教行蹤的,然后就傳來了他們全被毒殺一事……不對,這不在于他們是如何知道的我會查到胡文澤等人,并提早動手,畢竟他們已入我手,接下來被審問最后招出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問題在于,羅天教為何如此急著殺他們滅口?
“縱然胡文澤等人真與羅天教有所瓜葛,也就是個互相利用的關系,在并未有什么深入合作的情況下,他們能知道多少羅天教的隱情,竟能讓他們冒險滅口?這又是一個不合常理的地方,就如急著把施旺滅口一樣,反倒透著一絲古怪了……”
想到這兒,李凌的腳步陡然停下,緊皺的眉頭慢慢松開,嘴角也終于有了一絲笑來:“抓到破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