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顧四竹受命要挾沈家時,就曾提過,那沈淵已經被蔣貴勛捉拿關進了大牢。可之后,當李凌來到武昌,把蔣貴勛迅速拿下,從而整個控制了武昌城后,卻并沒有從牢里發現沈淵其人。
這一點細節,李凌確實給忽略過去了。正如他所想,這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情,有太多敵人需要對付,變化是一個連著一個,讓他窮于應付,自然很容易就把沈淵這么個從未見過面,看似也不關大局的小人物給忽略過去了。
對于其究竟是生是死,是怎么從大牢里安然離開的,李凌是既不曾細想,也沒有興趣去作進一步調查的。
但其實,這事本身就充滿了疑點,如果沈淵真就曾被蔣貴勛捉拿,而又安然從牢里離開的話。
這可是巡撫大人下令捉的人啊,被關進的還是巡撫衙門的大牢,一個普通商人又哪來的本事從中脫身呢?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其實并非尋常商人,而是有著另一重連蔣貴勛都不敢得罪的特殊身份!
而蔣貴勛在敗于李凌之手后并不甘心,自然不可能把這一點細節透露出來的。所以導致直到此刻之前,李凌都把這個人給忽略了,直到上官傲他們把背后主使道出,前后一番串聯,他才如夢初醒!
“沈淵……”李凌再一次念叨了這個名字,心里卻又轉到了另一個人身上,沈添!
如果說沈淵就是太子心腹“財神”,那沈添又是什么人?他是否知道自己的兄弟有著這么一層尊貴且神秘的身份?又或者說,他沈添是否也存在著什么見不得人的身份,乃至于,他才是真正的“財神”!
這可不是李凌過于多疑,而在于眼下的一切由不得他不作此猜想。雖然沈添表面上看去人畜無害,還是有口皆碑的大善人,可誰知道他背地里是否藏著更深的面貌呢?而那善人的名號從某種意義上還能作為掩護……至少李凌在此之前是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沈添有任何問題的。
很快的,他又把這些猜疑情緒給按了回去,看向面前四人:“你們可知道他們現在何處?我要具體的位置。還有,那些你等用以緊急避險的藏身處也都給我說出來,一個都別遺漏了。只要你們能好好配合本官,助我拿下此等賊人,本官保證,你們的家人一定能平平安安的,不受牽連!”
上官傲幾人又相互對視了一番,似是在斟酌李凌這番話是否可信。最后在細想自己的處境,又看了眼神色鄭重的李凌后,他們到底還是選擇了這唯一的路:“這段時日我們并沒有和他有過什么聯絡,事實上除了讓我們做事,他極少聯系我們。自然,我們也不可能掌握他的行蹤。”
在李凌稍稍皺起眉頭后,廣智和尚又輕輕一笑:“不過這不代表我們就不知道他的一些藏身處了,在江湖中行走,為人賣命,總得多幾分保障吧。就我所知,除了他名下的一些眾所周知的產業外,那沈淵在城西就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客棧,平日里那兒的生意很差,可他卻總過上半月就會去那兒,而且是喬裝過去……所以要是我猜料不錯,那家客棧就是他用來藏身的隱秘處了。”
所以還是說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江湖人的那些手段終究是瞞不過江湖人的。要是讓李凌此時來查,還真未必能查到這一步呢,但那廣智和尚卻早就把沈淵的底牌都給摸清楚了。
當然,這也與他沒有完全收服眾人有關,他們之間更多是合作,是互相利用,還沒能形成真正的上下級的依賴關系。所以隨著關系破裂,李凌自然就能從他們口中把一切都問出來。
“好,只要能從那邊抓到人,本官再為你添一功!”李凌滿意一笑,揮手示意,讓人把他們重新帶回大牢看守。
在幾人將要被帶走時,崔萬寶突然又停了一下,問道:“李大人,我還有一事想要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