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怪卑職設想不周……”曹仁齊也一臉自責地道。
李凌卻又道:“其實你們的想法是不錯的,只是行事上還是顧慮過多。有時候想要遏制皇城司的探子未必就一定要有所忍讓,完全可以想著從源頭入手,將他們的首領一并解決啊。就我所知,這些人都是衛天鷹一手安排的,所以只要把他拿下,一切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了。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就在于其實皇城司內也不是鐵板一塊,除了衛天鷹,還有一個司丞呂振呂大人,就與他很不對付,對他那些偷雞摸狗的手段也多有不滿……更重要的是,呂大人與我交情頗深,只要幫他除掉了衛天鷹,則你們不但無過,反而有功,算是幫了他大忙了。如此,今后他自然會對你們多加照拂,豈不一舉兩得?”
曹進聞言,又看了眼李凌,心中更感嘆服。這李凌真不簡單啊,居然連皇城司里都有人和他關系極深,怪不得他在遇到這等變故和敵人時如此果斷,原來是早有后招了。這時,老人已經完全決定要和李凌同進退了。
李凌的話還在繼續:“當然,只靠這些人的供詞,應該還不足以徹底扳倒衛天鷹和永王,尤其是那永王——當初我都在京城揭穿他為了一己之私罔顧國家王法,行那宰白羊之舉了,他除了被皇帝從親王降為郡王,奪了差事外,還不是照樣的逍遙自在?現在這么一點小事,又豈能傷得了他的根本?”
“那李大人可是另有手段來定其之罪嗎?”查退思立刻明白過來,急忙問道。
“怎么,諸位這是忘了我們還拿下了另一些人了嗎?”李凌一笑道,“如果只有皇城司這些人欲對我下手,我最多就是把衛天鷹給扯進來,可不敢真將永王也給拉上。但現在,不還有另一股人馬嗎?”
“李大人是指……那些徐州繁字營的人馬?”周浣塵臉色一變道。
“正是,各位總不會真信了那方山的說辭,以為他們是恰巧來青山縣操練什么的吧?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也是受命而來,只為對付我。至于他們是受的誰之命,還用說嗎?皇城司可沒這個職權,也沒這個身份。唯一的解釋,就是永王讓人給他們的上司帶的話……”
這些話一說,眾人的神色再度一變,這下事情當真越發嚴重了。
兵馬調動從來都是極其敏感的大事,無論是真有相當戰力的邊軍禁軍,還是沒多少用處的地方官軍,對朝廷來說,都是關系到天下安定,社稷穩定的重中之重!
一個現在無權無職,身在京城的閑散王爺,你可以做錯許多事情,欺男霸女,殺人放火,無視王法……這些罪過,到頭來都不可能傷到他分毫。但有一條,卻是絕對不能碰的紅線,那就是對皇位的威脅。
哪怕是父子骨肉之親,只要沾上了這條紅線,也沒任何親情可講。即便當今皇帝對永王再是看重溺愛,只要此事落實,報上朝廷,后果都將是最嚴重的。輕則廢去一切身份爵位,永遠圈禁;重則,便是一杯毒酒,一條白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