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可能……”這下李凌的臉色終于是變了,心也跟著一沉,情況似乎開始脫離自己的掌握了。
“你以為本官是在與你說笑嗎?”費重冷笑以對,氣勢陡然壓來。
李凌強自鎮定,到了這時,他唯一的選擇就只有硬撐到底了,便與之目光相撞,說道:“證據呢?你說我所言非真,那你說的就是事實了嗎?”
“我麾下諸多將士都是親眼看著那些軍弩甲胄從漕船搬下,難道還有錯?”費重繼續冷聲道,“當然,為了讓你挑不出任何一點問題來,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看看這些我從漕船上搜出來的軍械!”說著,他一抬手,便見外頭其中兩名軍卒大步而入。
剛才大家還沒發現什么,現在,隨著兩人進來,才看清楚,這兩人身上的衣甲,以及腰間別著的那張-軍弩還真和其他人略有不同。尤其是那兩件盔甲,顏色更顯暗沉些,看著好像也更牢固。
李凌的心在這一刻都快沉入谷底了,但他還是忍不住上前兩步,仔細查看兩人身上的甲胄。然后就聽費重說道:“你看他們的肩頭,還有腋下,那兒都刻有霸州字樣,而我兩淮軍所用的甲胄,則只有官字。說來也是巧啊,我大越軍中甲胄兵器,除了邊軍,其實都是一樣制式,連上面的印記也是一般無二的,唯有邊軍會按各地不同而分別刻字留印!”
李凌順著他的話仔細看去,真發現了那幾處印記,而且是早就留著的,非暫時添上。也就是說,這兩套甲胄真就是來自霸州軍中!
霸州與兩淮一在北疆,一在中原,相隔何止千里,那里的盔甲兵器怎么可能不翼而飛地來到這兒?唯一的解釋,就只有是被人偷偷運來的。而最近,就只有漕幫在私運軍械了,而且他們也正好是從北方而來!
這許多的判斷結論從李凌的心中不斷冒起,讓他整個人徹底呆住,最后心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這怎么可能?”
是啊,明明之前都已經查明真相了,一切都是費重等人的陰謀陷害,破綻極大……怎么一轉眼間,卻成了這般模樣?整個局勢都顛倒過來了?
身后的漕幫眾人本來已經充滿了期望,現在也都呆住了,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為好。
而鄭別的精神卻是為之一振,當即一拍驚堂木喝道:“李凌,現在罪證確鑿,你還想為他們分辯嗎?我看你分明就是包庇親近之人,實在叫人齒冷!”
“鄭知府,你這話卻是錯了。”說出這一句的卻非李凌,而是費重,只見他嘿的一笑,繼續道,“你以為他做這許多,不惜顛倒黑白真是為了幫漕幫脫罪嗎?不,他是為了他自己,因為漕幫做這些事情,也是為了他啊。”
“你說什么?”李凌這時才猛然回神,心中大驚,忍不住喝道,“費都督,你這是在指我才是本案的罪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