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你還有何話講!”費重的一句話讓李凌倏然從自己的思緒中醒轉過來,他猛然抬頭,與之對視,片刻后,才寒聲道:“你等如此處心積慮想要害我,我還能說什么?無非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哈哈,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的意思是本官居然還和朝中諸多大人合謀在害你了?你是說漕幫私運違禁軍械與你沒有半點關系,甚至這也是我們的陰謀?就連北疆那些軍糧輜重的短缺,也和你這個統籌一切后勤的前轉運司少卿沒有半點關系了?
“李凌,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敢說自己是被人冤枉的?看來你是真不知道什么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了!來人,把他給我拿下!既然他在我竟州不肯招認自己的罪過,那就把他送去京城,我相信朝廷一定有辦法讓他認罪伏法!”
隨著費都督的一聲斷喝,外間諸多兵將已進入公堂,當了所有人的面將李凌按住捆綁起來。在此期間,他臉上只有一抹冷笑,卻并沒有做出更多反抗與出格的事情來。因為他很清楚,事情到了這一步,自己已完全落入下風,無論分辯還是掙扎都是徒勞的,只會讓自己多吃苦頭,那還不如坦然受縛呢。
在看到李凌乖乖就縛后,費重才又看了上方有些怔忡的鄭別一眼:“鄭知府,這些人犯還請你繼續審訊,務必要把他們的罪名落實了。”
“是,下官明白。”鄭別迅速回神,又趕緊答應道。他這下總算明白過來,費都督的自信來自哪里,原來他早就和朝中相關人等達成合作,所以李凌只是他的目標,而沒有任何的威脅。
當李凌被這些兵卒押著走出大堂時,周圍聽審的百姓們全都投來了鄙夷的目光。這些普通百姓都有一顆樸實之心,最是敵視那些貪官污吏,而李凌這樣把邊軍物資據為己有的家伙,就更為他們所不齒了。要不是他身周都是官兵,恐怕都有人要拿起石頭什么的往臉上砸過來,罵上兩句了。
可即便沒有真個受到攻擊,在兵卒的驅趕推搡下,李凌還是頗為狼狽地踉蹌著往前,最后更是在大門處高高的門檻上一拌蒜,差點就跌倒。等他極力穩住身形,稍稍抬眼往外看去時,正瞧見了楊震和李莫云兩個陪著妻子站在人群中,滿臉的驚訝和關心,甚至有些蠢蠢欲動,想出手救他的意思。
楊震還是來得遲了,當他匆匆策馬來到府衙這邊時,正瞧見費重帶兵進入衙門。而只消見其陣仗,他便已果斷做出判斷,恐怕事情已不可挽回,自家大人已經徹底落入到了對方的陷阱之中。
之后不久,楊輕綃和李莫云兩個也趕了過來,只是他們也沒法再進衙門,只知道李凌現在的處境一定很是不妙。可任他們再怎么估算,也想不到最后他會如此狼狽地出來,居然已經成了費重的階下囚!
見此,楊輕綃真是半刻都等不了了,手一抖,身一挺,便要殺上去救人。其他兩人雖然有些顧慮,但到了此時,也顧不上了,也想陪著她一起上,結果這一動作正好落到了抬頭望來的李凌眼中。
這讓他頓時一驚,趕緊盯住了自己妻子,然后堅定地搖了下頭,一個意思已經迅速傳達了過去:“不要出手,不要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