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李凌卻是更在意這個說法,“朝廷又打算北伐了?是北方的鬼戎人又開始不安生了嗎?”
徐滄卻不是太在意,喝了口酒后,才說道:“也不能說不安生吧,自前兩年他們犯我北疆反而損兵折將后,鬼戎各部已經老實了許多,連以往經常可見的秋冬寇邊都少了……不過,就一些深入漠北的探子傳回來的情報,似乎是鬼戎內部正發生著一場內亂,部族之間互有攻伐不說,還有好幾個部落因此被吞并了。”
他說的隨意,李凌卻把神色為之一肅,情況可不是太妙啊,因為他想起了原來歷史中的發展走向。
原來的歷史上,也是在那漠北草原上,各族林立,各自攻伐,而無法對中原王朝,乃至北方的遼金等國構成威脅。直到草原上誕生了一位真正的雄主,以橫掃天下之勢迅速崛起,在短短年月里統一草原各部,然后就是漫長的征服之旅。
到最后,這些草原上的戰士們不但把中原天下都給打了下來,其鐵蹄所至,更是穿過整個西域,征服了整片大陸,把西方各國都踩在了腳下。
本以為,沒有了后來的南宋,大越還重新奪回中原及北方的大片疆域,而且連蒙古部落都被幾十年前的越軍蕩平后,不會再出現歷史上可怕的一幕。但現在看來,似乎歷史的車輪正在往原來的軌跡上走啊,而且算著時間,也與原先的歷史差不了太多。
這自然讓李凌在心驚之余變得尤其凝重:“對漠北之事,朝廷上諸公是個什么看法,陛下又怎么看待他們的內亂?”
徐滄有些不理解李凌怎么就突然對這樣與大越沒太大干系的事情起了興趣,但還是如實說道:“朝中大部分人的意思自然就是樂得見鬼戎各部自相殘殺了。要沒有他們內部的混亂,恐怕我大越邊境還沒如此安定的兩年呢。
“不過也有少數人提出其實我們該抓住這個機會,主動北伐的。其中就以英王殿下最是迫切,甚至主動請纓,想要帶兵北伐。
“只是我朝少有讓太子以外的皇子帶兵的,所以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在我離京前,這事也依舊沒個定論。”
說到這兒,他又看著李凌:“溫衷,你也覺著鬼戎會成為我們的大患嗎?”
李凌臉色凝重,如實說道:“如果是現在的鬼戎諸部,自然沒有太大威脅,最多也就如前兩年般突然集諸部之力犯我北疆,給北方各城造成一些困擾。但是,如果他們真就合成一股力量,尊一人為汗,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徐滄聞言也沉吟起來,慢慢地,臉色也變得鄭重:“這一可能我還真沒想過啊……”
“是啊,別說你,其實我也沒想過。畢竟現在的鬼戎本就是一個統稱,是由當初被我大越所滅的遼金夏和室韋諸部混合而成。這各部族間,無論語言文化,還是生存習慣都大不一樣,互相之間甚至也多有仇怨,所以想讓他們統一起來,確實相當困難,而且即便強行被統一了,也很可能出現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