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怕的念頭一生,直讓他遍體生寒——自古以來,沒有一個廢太子會有好下場,或是死,或是生不如死!
恐懼很快就化作了怨毒,多年來一直積蓄下來的對自己父皇的恐懼、怨憤全都開始轉化,化作了對他的深深敵意……
此時的孫雍卻沒有感受到來自自己長子的怨毒與敵意,他更在意的還是此番由孫璧掛帥能否真見成效,便又鄭重問道:“孫璧,你以為接下來當如何用兵破敵啊?”
“兵無常勢,當臨敵而斷,現在說再多,也只是紙上談兵,臣不敢妄言。但有幾點臣是知道的,那就是只靠北疆現在的兵馬,卻敵容易,真想要給予鬼戎重創,甚至直入漠北草原,卻有些力有不逮了。所以,臣以為在臣急往北疆統籌作戰的同時,中原各地官兵也該抽調出一部分來趕往北疆助戰,此乃其一。
“其二,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此戰打的是我大越兵馬之戰意決心,但更重要的還是后勤保障。所以臣希望陛下能答應臣一個請求……”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這才點頭道:“你說。”
“臣請陛下允準讓李凌重回朝堂,助臣一同破敵,由他掌管后勤事務,才能確保我大軍在前線無有憂慮。”
皇帝還沒開口呢,旁邊的臣子已經有人忍不了了:“英王,你這是小覷我朝中百官,還是想要假公濟私啊!誰不知道李凌他出身大有問題,就算今后再為朝廷官員也不能委以重任,更別提把如此重要的邊軍后勤交到他手中了!”
“殷大人,你這話卻是錯了,李桐之事早已過去,就連陛下都沒有兩者關系而降罪李凌,反讓他回鄉守孝,怎么到你口中,這罪名反而還在了?”魏梁當時就忍不住了,出口反駁道。
殷大人立刻哼了聲,便要反唇相譏,卻聽皇帝又在上頭說道:“朕當初已經說過,李凌將李桐抓捕歸案便是忠,李桐死后他丁憂守制便是孝,他忠孝兩全,乃我朝臣子楷模,這一點不會有變。”
皇帝這一表態,殷大人頓時沒了話說,同時其他人也將皇帝的態度記在心中,知道今后不可能再用李桐來攻訐李凌了。
不過這不代表其他人就要接受孫璧的這一請求了,當即又有人跳出來道:“即便李凌對陛下和朝廷的忠誠沒有疑問,此時也不能用他。正如陛下所說,現在李凌還雜丁憂守制,按規矩,父母去世后,為人子者當守孝二十七月,方可復還朝堂,不然就是不孝。我大越朝廷素來以忠孝立國,豈能為他一人而破例?”
這下魏梁也不好為自己學生說話了,規矩就是規矩,誰都不能改。
就連孫璧,也在面對如此說法時苦了張臉,難以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