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仁良也轉過身,面對著她,十分平靜地看著她,淡淡地道:“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收回盡管拿去,我不會皺一下眉頭,也不會有一絲怨言,但若要我喜歡你,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你愿意去死都不愿意喜歡我?”東幕倩兒淚如雨下,楚仁良的話像錐子一樣刺痛著她的心。
楚仁良一本正經地回應:“對不起,我只是實話實說!”
“那么你就去死吧!”東幕倩兒拔出腰間匕首,刺向了他。
他默默地看著她,不躲不閃。
噗!
匕首刺進了他的心臟部位。
但實際上,卻并沒有刺中他的心臟,但是離心臟也不過就一寸距離而已。
她沒有刺中,那是她故意的失手,她忽然有種心痛的感覺,仿佛那柄匕首不是刺在他的身上,而是刺在自己的身上。
她想拔出匕首,卻又怕會因此而傷害到他,她緩緩地垂下握匕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他沒有倒下,任憑匕首刺在身上,他知道她是在手下留情。
他面無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她擦干眼淚,手忙腳亂地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小藥瓶,急切地倒出了一粒藥丸,遞給他道:“這是我們幻女廟的療傷圣藥,你吃下去,我將玲瓏刺拔出來,你不會有絲毫的痛苦,更不會流一滴血。”
他苦苦一笑:“你這是何苦呢?”
他沒多想,立即接過她手中的藥丸,張嘴一口吞下了。
噗!
東幕倩兒將玲瓏刺拔出,玲瓏刺上不見血,楚仁良的身上也不見血,她這才放心地一笑。
楚仁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開口問道:“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能陪我一醉方休嗎?算是你我之間的離別酒,可以嗎?”東幕倩兒苦笑著乞求。
楚仁良沉默,不置可否。
東幕倩兒慘然一笑:“算了,你既不愿,我也不勉強了,我這就送你離開幻女廟。”
“我愿意!”他實在不忍心再狠心拒絕她這個并不算過分的請求。
“謝謝!”東幕倩兒甜甜地笑了,伸出了手,“握住我的手,跟我走,可以嗎?”
“可以。”他沒再猶豫,立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拉著他出了房間,到了附近一處花叢之地,在涼亭之中坐下了。
她隨即喚來涼亭附近的侍女,命其送酒來。
片刻功夫,侍女便將酒送來了。
楚仁良拿起酒壺,只覺得酒壺的重量輕得奇怪,便開口問道:“這酒壺拎起來很輕,看來里面并沒有多少酒,是嗎?”
東幕倩兒點了點頭:“是的,里面的酒,剛好兩杯,即是離別酒,你我各一杯已足夠。”
楚仁良搖頭一笑,隨即斟上了兩杯酒,拿起一杯道:“我記得你剛才說過一醉方休,可一杯酒,并不足以一醉方休。”
“總要喝過才知道。”東幕倩兒拿起酒杯,仰脖一飲而盡。
楚仁良見狀,也仰脖一飲而盡。
兩人放下酒杯,你不言,我不語,默默地坐著,彼此相視,目光中柔情時熱時冷,似是親近了不少,又似疏遠了許多。
東幕倩兒在想:這一刻,能夠持續多久?能夠永遠停留嗎?
楚仁良在想:這一刻,多久能夠結束?能夠盡快打破沉默嗎?
冥冥之中,這一刻,真的停留了,至少,現在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