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抓住天子,那她們就是不輸而輸了,一切都能緩過來。
這個勾它又直又滑,但是本就陷入絕地的胡人,拼命的咬勾,劃破嘴也不放。
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唯死戰,只要抓住天子,一切都還有可能,楚人還能不要自家天子嗎
但是,后方傳來的信息,終于讓他們發熱的腦袋清醒了起來。
龍城被攻擊了。
他們的親眷,他們的財產,他們的父母家人,都在龍城。
如果打贏了回家,家人全死了,財產全沒了,縱是贏了又能如何
軍心大亂,無論單于怎么鎮壓,都沒有用。
而在此時,余殊一改前風,轉守為攻,大破聯軍,追亡逐北。
這次是定國運的大戰,參戰人數,雙方耗費的精力和糧草都是天文數字,遠不是她上次的小反擊戰能比。
十數萬胡人青壯敗潰,從四面八方跑入草原,欲圖逃跑。
而此時,他們才發現問題,余殊就像會預言一樣,之前布置的分路,恰好堵在他們逃跑的路上。
明權等人笑的合不攏嘴,躺著也能收軍功,敗潰的匈奴如同喪家之犬,落在以逸待勞的他們手里,還能討到好
而與此同時,李清明帶著一千多楚人,還有近四萬胡人,打下了龍城,將匈奴老王,匈奴王幼子,匈奴闕氏等人,像拖死狗一樣拖出城。
她在匈奴祭天的龍臺上,一劍砍下了匈奴老王的頭,懸掛在旗幟上。
數月辛苦,青衣女子早已不是干凈清爽的模樣,她滿身塵土,臉頰干涸,眼神卻如鷹隼,凌厲桀驁,明亮刺眼,如同蒼天上的鷹,不可一世。
她站在高高的龍臺上,腰脊筆直,隨后高舉長劍
“單于已死。”
“天佑大楚天將軍萬勝天將軍”
看著女子天神般的身影,眾人激動不已,如同面對鬼神一般敬服,包括楚人在內,盡皆匍匐,大聲喊道。
雄渾的呼喊借著塞外的寒風,傳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天高海闊,風吹草低,雄鷹在蒼空盤旋,發出凜冽的長鳴。
當余殊坐在戰車,慢吞吞的來到龍城的時候,李清明已經洗干凈了,面無表情的等著她們。
不遠處的城墻邊,拴著密密麻麻的俘虜,更遠處,四萬多歸義的胡人安靜的等待著她們,為首的是跟隨李清明出征的一千多將士。
楚胡比例令人暖心。
余殊一路撿著牛羊家畜,俘虜,戰利品,吃的都快撐死了,慢悠悠的趕來,看見李清明就調笑道,“聽說你接受了胡人請降”
李清明瞥她。
她可不是余殊的下屬,也絲毫沒有要迎接她的意思,冷冰冰的站在原地等著余殊的車過來。
余殊笑瞇瞇,“你不講究啊,前手接受別人請降,后手派人跟過去找到人家部族,屠刀相向。”
李清明面無表情,“江楓呢”
余殊哼了一聲,江楓從后面鉆出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媽耶,勞資終于能馬踏王庭了。”
“清明,準備準備,一輩子就一次啊,”江楓興致非常,“來來來,踩踩踩。”
余殊哈哈大笑,也牽出一匹馬,跟在江楓身邊。
李清明當然沒有錯過,雖然她已經真正意義上馬踏王庭過了,但是她并不介意當著江楓的面,再踩一遍。
三人就這么好心情的,一遍遍的騎馬踏了過去,匈奴的草場,牛羊,帳篷,磚瓦,一切的一切,都被她們踩過。
這一天,即使是李清明,都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當晌一大白”
余殊仰頭便喝。
江楓笑瞇瞇的遞給李清明,“清明,我覺得你也該會喝酒了。”
李清明瞥了她一眼,白皙的手掌接過酒袋,仰頭飲下。
她喝的豪邁,透明的酒液從嘴角滑下,有種說不出的清狂桀驁。
江楓笑的更開心了。
有什么是看好孩子喝酒更快樂的呢
李清明容易上臉,沒喝一半,精致冷淡的臉上就被染上薄紅。
她漂亮纖長的眼睫微扇,嘴唇也殷紅起來,她看了江楓一眼,然后將劍拔出,將剩下的酒液全數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