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陳子倫被陳憲民從襄陽府保出來,已經是掌燈時分了。
進了家門,陳憲民陰沉著臉:“你不是回去了嗎?怎么又來了?來了還不告訴我一聲,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陳子倫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把前前后后經過講了一遍,他哭喪著臉:“三哥我該怎么回去交代?”
“回去的事情以后再說,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我雖然保你出來,案子在襄陽府還沒有消掉!咱們陳家也是要臉面的,萬一你逃了,他們不來找我麻煩,也會把公文發到無錫府去,等到無錫府來拘捕你,那時候陳家的臉就丟大了。”
“那我應該怎么辦?你堂堂一個布政使難道連這點小事都擺不平嗎?”
“那要看什么事?在事情沒發生之前,我可以幫你說說,現在案子已經在襄陽府了,這是要銷案的,你先把那份契約給我看一看!”
陳憲民把那份契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知道自己的兄弟掉坑里去,或者說是他自己往坑里跳的,他冷冷的把那份契約往陳子倫前面一扔:“你們拆馬車之前這份東西你沒仔細看過?”
陳子倫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他們6個月內保修!”
“你這個豬腦子,你自己砸了,他們還會來幫你保修,天下有那么好的事嗎?這份契約滴水不漏,全是你的責任,還好意思去叫人家保修,要我出面,我的臉都丟盡了,怎么一點退路也不給自己?”
“三哥,現在看來這里的人也不傻?”
“不是人家傻不傻,而是你太傻,這樣的事也會干得出來,這些年生意場上是怎么混的?家里早晚都會被你賠光!”
陳子倫哭喪著臉:“三哥,接下來我該怎么辦?”
“要案子消掉,你必須要把馬車修好,把錢付了才能銷案!”
“可那2萬兩銀子啊!”
“廢話就別多說了,你身上還有多少銀子?”
“5000多兩,這是我的私房錢。”
“現在都是公的了,你沒私房錢了,要解決這件事情,還得我這張熱臉往人家冷屁股上蹭,李仲夷那個武夫我是不想見他,現在只能找見崔庸了,他是迎賓樓的股東還分管湖廣的刑法,你這件事一定要銷案繞不過他,你先吃點東西,晚上我們到他府上去求他,看看有沒有效果!”
崔庸仔細的看了一遍那份契約,這件事他也不知道,他也不理陳子倫,對陳憲民說:“陳大人,你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說一說,我還糊涂著呢!”
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都在桌面上了,陳憲民也不想隱瞞,一五一十的把前后經過多說了一遍:“我這個八弟是被豬油蒙了心,干出這種糊涂的事,我只能拉下這張老臉來求你了!”
崔庸想了一下:“這樣啊,你們想怎么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