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翠花走后,工作組的人員對廠長說:“其實我們最近已經收到不少人來自首的,許多人雖然沒有楊翠花那么慘,但都不是主動愿意來島上探消息的,背后慫恿的人也是五花八門。看來南方的那些縉紳們和東林黨人士還不死心啊!一定要碰的頭破血流,他們才罷休。不過這件事要引起我們的重視,廠里的安保工作一定要做好,楊翠花的事不是個例,在雙嶼島一定還有許多愿意不愿意的人被大明的那些覬覦我們的人慫恿來到島上,自從雙嶼島被我們占領后,我們已經慢慢的從暗處來到了明處,所以我們的警惕性和防備力量一定要加強,你們也要暗中自查,有些反常的情況一定要掌握。說實話,他們覬覦的那些技術,靠這些人是偷不走的,即便是專業人士也不行!因為雙嶼島的產品是整個流程的末端,沒有神農谷的那些技術,派再多的人來雙嶼島試探那也是白搭。我們現在防備的是惡□□件發生,如果死了人即便是傷了,那也是重大事件,所以一定要防備于未然!”
工作組的人揚了揚手中的紙:“那個慫恿楊翠花的人,我們一定要清除掉,我們手里還有幾個揭發出來的他們背后的人,下一步我要匯總后向總部匯報,讓總部派出人定點清除,想要覬覦雙嶼島,那就要準備付出代價,代價太小,他們不長記性!”
胡八是所有人中最鐵桿的一批,他出來的準備工作最充分,不光是拿到了銀子,而且只要偷到了技術,那些人連他撤退的后路都給他準備好了,那就是從大明過來參加交易的商船。只要他往那些商船上一躲,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逃回了陸地上,而且安排胡八來島上的人員層次都比較高,他們也想到了各種問題,出行的時候也都一一的交代了,如何應付。
不過胡八也非常郁悶,他的工作是印染廠里的定色車間,印染廠的工作也像是一條流水線,每個車間之間都是隔離的,非本車間人員不得入內,每個車間都有安保人員。胡八只看到運進車間一批批染好色的布,可是如何染的他卻不知道,不過他現在所處的車間的工藝也非常重要,大明市場上的布在水里三洗兩洗就退的差不多了,所以定色這一道關算是比較重要的。可是定色的藥水是有配方的,胡八是個文盲,別說是文盲了,你就是個秀才也沒有用。因為所有定色的藥劑,罐子上面都是彎彎扭扭的蚯蚓,別說他不認得,就是他背后的主人見到了也是云里霧里,想來想去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偷一點藥水回去,這也算是一個交代。可是裝藥水的容器他找不到,現在這個年代是沒有玻璃瓶的,只能用瓦罐,進出車間的大門都要檢查一遍,一個大大的瓦罐藏哪里都藏不住。
不過胡巴還是動了一些腦筋的,他想到了一個自認為好辦法,就是用一塊布把這些藥水吸飽了以后,喘在身上帶出去,反正不管帶出去多少,總算是有一個交代!一次不夠那就多帶幾次。
胡八干的活有些累,一匹濕布是有些分量,每天要搬動幾百匹沒有一點好體力那是不行的。雖然一兩五錢一個月的月薪不算低,可胡八胡大爺,哪里能夠受得起這種苦?何況他吃喝嫖賭樣樣有嗜好,雙嶼島上吃喝沒有問題,在雙嶼港的鎮上,飯店酒家開了好幾家,想喝酒只要掏銀子就可以。可嫖和賭就沒處可尋了,□□的小鳥可閑了不少日子,就是沒有一處可以消遣的地方。他想夜闖民居,找個良家婦女來鎮壓一下,可是他不敢。對原來島上海盜的鎮壓,他也聽過不少耳聞,整整300多顆人頭,那是砍的人頭滾滾!犯了案子在島上逃又逃不掉,被抓住了,別說砍大頭了,就是砍小頭也是樁賠本的買賣。所以他只能安耐住了各種邪念,實在憋不住了就去喝酒。錢省著點用那是銀子,如果花天酒地那就是石子,兜里的銀子漸漸的癟了下去,30兩成了20兩,現在還剩15兩,這才剛剛過去了二個月。
胡八后臺的支持者,不光是有實力,而且還有具體的行動。他們派出商船,每個月都要往返于雙嶼島和大陸之間進行商貿交易,約定每個月的15號,在雙嶼港鎮上一家叫迎春茶館里面雙方見面匯報獲得情報的進程。胡八和對方見面了一次之后,就堅決要求換地方,理由很清楚,這里沒有酒喝,老子不是和尚不吃素,下次見面的地方換酒店!
對方沒辦法,只能商定下一次見面的地方換成一家叫春潮的酒店,每次與他來接頭的人都不一定是同一人,不過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戴禮帽、穿長衫、手里拿著把扇子,這非常好認,胡八的標記是個光頭,對方也很容易辨別他。
第二次見面時,雙方確認了身份,胡八也不等對方開口,高聲喚來了小二,點了滿滿一桌的酒菜,對方吃驚的看著他:“我們就兩個人,點這么多吃得完嗎?”
胡八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天天吃食堂里的那個飯菜,雖然對普通人來說算是不錯了,老子以前天天喝香的吃辣的,如今嘴巴都淡出個鳥來了,吃不了還可以帶走,天雖然熱了,吃上兩三天還是可以的,難得遇上你這么個錢袋子,下面不讓我過癮,難不成上面也不讓我過癮?等一會走的時候記住付銀子,我身上沒錢!”
酒菜上來之后,胡八也不管對方,只管自顧自的大吃了起,對方也沒有法子,耐著性子看他吃喝。
等吃到八分飽的時候,胡八從懷里掏出個小瓷罐來:“這里面是染布的定色液,你們交給我的事算是完成了!”
對方正要伸手去接,胡巴把手往后一縮,伸出了另一只手,嘴里說道:“拿來!”
對方有些莫名其妙:“拿什么?”
“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