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嶼島這邊是平靜了,可寧波那邊卻平靜不了,出戰的船隊整整去了7天,連個報信的都沒有回來,這場戰到底打的怎么樣?總要有個結果,將近4000人的隊伍,即便是在陸上,也是一支重要的力量,現在變成了有去無回。這里離開雙嶼島不過是十幾里水路,抓得緊一點一天就可以跑兩個來回,花了整整7天都沒有音信,這沒道理呀!
寧波知府坐不住了,事先他有過好幾個準備,大勝的準備,分贓不勻的準備,甚至是被打敗的準備,投降海盜的準備,但是憑空蒸發的準備他卻沒有。等熬到第10天,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讓下面的人去海邊找幾條小漁船,偽裝成打漁的樣子,去雙嶼島周邊看看,但是回來的報告讓他大失所望。
報告的人說:“雙魚島周圍一切如常,根本就沒有像打過仗的樣子,他們甚至還靠上港去補充了物資,島上也沒有人議論曾經發生過一場戰斗。”
寧波知府就納悶了,近4000人不見不說,其中還有兩個指揮使,那可是朝廷堂堂的四品官員,雖然是武官那也是官,下面還有千戶、百戶,那都是五六品的武官,何況自己的衙門里也派出了三個七品推官和他們的下屬,這么多官員難道都不見了?
寧波知府滿腹的狐疑,可他心中的苦處無處訴說,當初三個謀劃者,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這個責任是無法推脫的。到了整整滿一個月,還沒有任何音信,他知道瞞不住了,于是匆匆忙忙的趕到了杭州,直接去拜見了喻巡撫喻大人,他想把責任分攤掉一點。
喻思恂穩穩的坐在坐在那里,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夏大人,當初是你們要去攻打雙嶼島的,而且你們三人都一致要喊打,好處說了一大堆,信心滿滿的,我當初要反對有用嗎?你們提交的計劃還在我的手里,我只是個巡撫,具體打仗的事是你們寧波府在操辦,現在你找我是什么意思?難道人不見了找我要,這件事情你有重大的責任!”
寧波知府聽到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這個老家伙要推卸責任!可當初是4個人坐下來商量的,現在兩個人不見了,死無對證!這老家伙當初文字上面一點也沒有留下把柄,而自己的那份計劃書卻在他的手里,他越想心越驚,不過眼下的情況,該怎么辦呢?
夏知府哭喪著臉:“喻大人,接下來該怎么辦?你幫我拿個主意!”
“我沒有主意,你還是回去吧,把收尾收好,不然朝廷追究下來你無法交代!”
寧波這位夏知府,只能泱泱的回去了。
在寧波知府剛走,喻思恂的腦子便在飛快的轉動了,當初他們三人聯袂來到自己這里,這件事情是逃不過他人的眼睛的。聽剛才那位說,估計這一次是兇多吉少,他也不管那么多人只能是UFO才能辦得到的事怎么會憑空失蹤,如今怎么樣把事情從自己身上抖干凈是最重要的。于是他馬上提起了筆,向南京看守朝廷寫了一份彈劾信,把事情的經過掐頭去尾陳述了一遍,并說明當初自己并沒有同意是寧波府他們自行其事,并附上了他們當初的作戰計劃書,一并發往南京,當然信中不乏有自己失職請罪的言辭,不過都是輕描淡寫。不是有句俗話是這么說的嗎:受蒙蔽無罪,反戈一擊有功!我現在就是要彈劾寧波知府,所有的責任都讓你兜著,這叫惡人先告狀!
當南京方面收到這份彈劾書,感到頗為頭疼。雙嶼島孤懸海外,本來就不在大明本土,人家不過來找事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我們要應付眼下南方的事都忙不過來,你們去作個勞什子的戰?如今損兵折將了,來個一推三六五,把責任都推卸光。不過這個寧波知府確實負有重大的責任,不光是有這份書面的作戰計劃,而且事情也發生在你的地頭上,即便是浙江巡撫有責任,但你的責任要大得多,那兩支失蹤的兵馬也出自于你的地頭,這個鍋當然是由你來背!
好在南京看守朝廷相當于是集體領導,不像崇禎那樣獨斷獨行,還是留了寧波知府一條命,讓他就地免職。新任命的寧波知府只給了他一項獨一無二的任務,重新組建寧波水師,告訴他不管船大船小,只要頂個寧波水師的名就可以了,然后再任命個寧波水師的指揮使,糊弄一下北京。反正朝廷也指望不上大明的水師,都是爛漿糊一桶。至于寧波衛,從各處再抽一些衛所兵過來,反正本來大家都吃空餉不滿編,糊弄一下也就算!
接到朝廷的免職書,寧波知府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已經做好了被砍頭的準備,如今這個結局是最好的。何況他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也煩的不行,那些失蹤的官員們的家屬,三天兩頭堵住衙門的大門來找他要人,他跟誰要去?接到了免職書,草草的打包了一下,當天就走,落了個清靜。
至于那位喻思恂喻大人,反倒是因禍得福,官運亨通。南京的看守朝廷記住了他這個人,到了崇禎11年2月,也就是明年,被南京看守朝廷推薦他為南京兵部尚書,這也是喻大人人生中的頂峰!奇怪吧?不奇怪,這種事情在后世也經常發生,犯了錯,被停了職,沒過多久又在人們的視野之外的某處的職務名單上出現了,而且往往是進步!
當喻梅萍收到雙嶼島趙堅發來的第2封信,已經確認了背后真正的主謀是兩個人,并且把黃宗羲、朱之瑜的名單上報。
這兩個人應該是名人,喻梅萍在U盤里查了一下:這個朱之瑜人還不算壞,他的理念有些像實業救國那種,無非就是讀書人有點死腦筋,他指望的那個大明朝廷是一堵爛墻,再用爛泥巴糊,倒塌的更快;而那個黃宗羲,卻不是那么回事,這是一個封建余孽的鐵桿保皇派,東林黨的成員、復社的骨干,這個人的理念就是要維護封建士大夫的統治,縉紳、士大夫、官僚、讀書人統治剝削老百姓是應該的,勞心者就是要統治勞力者,這種人是個頑固分子,他們對抗皇帝只是表象,實際上是要維護自己的階級利益,這種人必須要嚴厲的打擊!
于是她下達了兩條截然不同的命令:清除那個黃宗羲,把紹興余姚黃家從大明的縉紳序列中抹去!當然不是從肉體上消滅,而是要讓他們變成赤貧。凡是給他們家種田的佃戶,全部弄到雙嶼島去,今后再有再弄走,讓他們空有這么點田,自己去種吧!也讓他們嘗嘗勞動人民的滋味,也當一回勞力者;而讓朱之瑜的家讓他破一些小財,然后把這個人弄到神農谷里來,讓他開開眼界,告訴他怎么做又是什么樣的實業才叫救國救民。當然來了就不要走了,先把他軟禁起來,給他好好的洗洗腦,避免他再做出出格的事,直到崇禎朝倒臺后再放他出來,反正現在還年輕,不過30多歲,過了八九年還是年富力強,這種人的腦袋也是一根筋,一旦發現了自己人生所追求的目標,便會孜孜不倦,趕他興許都不一定會走。喻梅萍今后也需要這種不是書生氣的讀書人,說到底今后的政權架構也是需要有文化人的。
雙嶼島這一戰,繳獲的船是海量的,不過大多數只是小船,但是水師那二十幾艘大船里還是能掏出點好東西的。經過檢查,有5艘船可以改裝成機動帆船,其中兩艘是800料的,三艘是600料的,這樣一來,喻河手里的實力就進一步得到了加強,到時候對付起鄭芝龍來就更有把握了,而且如今對戰船的改造,就在雙嶼島一處隱蔽的港灣里,只要神農谷的鍋爐一到,馬上就可以實施改造。
還有一部分船可以跑海運,現在喻河手里已經有了幾支海運船隊,每個船隊都有幾十艘,往北方的水運已經開始不走運河了,都是這段時間陸陸續續繳獲來的。現在的雙嶼島所掌握的海船,如果光說數量不說質量的話,已經是大明沿海僅次于鄭芝龍的船隊,當然要說質量的話,肯定是numberone!
由于殲滅寧波水師這一仗隱蔽的好,消息幾乎沒有透露出去,雙嶼島目前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對于八方來客還是哈哈的笑臉相迎,除了交易中該收的管理費之外其余的沒有露出一點兇像。
當然對于對岸的寧波府來說,他們現在見到雙嶼島是徹底的怕了,打個敗仗很正常,但是把幾千人和幾百條船弄的沒了這可是惹不起,不管是這幾千人去了哪里,對面那個島肯定脫不了干系!更為可怕的是吃了那么大的一個暗虧,連聲音都不敢吱一聲,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咽。
而雙嶼島對寧波府的看法是,你就是一只沒了牙齒的兔子,連草都啃不動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在襄陽的北部,河南的南陽地區,發生了一場殊死的戰斗。戰場的雙方是左良玉和張獻忠,左良玉一反往常喜歡玩的的捉放曹習慣,為了給自己的哥哥報仇,死命的追著張獻忠打,張獻忠一路南逃,而本人也受了傷,是被他的干兒子孫可望救了下來,張獻忠已經到了山窮水盡之地,人也已經逃到了湖廣的谷城縣,幾萬人馬被左良玉團團圍住,危在旦夕。這時候張獻忠的一個意想不到的救命恩人出現了,這個人不光是救了張獻忠的命,也改變了大明朝廷命運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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