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益今晚很憋屈,那個毛頭小子他很看不起,柳姑娘無論長相還是文才,他都覺得很對自己的胃口。偏偏這小子不識相,三天兩頭前來騷擾。今天晚上當著一眾朋友的面,想跟我斗詩詞?這不是龍王爺面前賣自來水嗎?在整個大明朝要論文才,我錢謙益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毛頭小子居然敢挑戰我的地位,那么好我就殺殺你的威風!哪曾想到一番斗下來,自己不但沒有占到便宜,反而落了下乘,當著眾人的面老臉就下不來了。這小子也是個怪胎,他嘴里吐出來的那些詩句,確實都是上品,在大明朝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有這么一號人。而且還這么年輕,他本人也算是飽讀詩書,確認這些詩詞都不是抄襲來的,這小子人也是南京本地人,真找不出毛病來。幾十首詩斗下來錢謙益頂不住了,他暗中朝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
身旁這兩個隨從,也算是他高薪聘請來的金牌打手,哪里知道這么不頂用。原來準備把這小子扔河里,自己馬上開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小子是死是活就不管他了。如今倒好,不但這小子沒有懲罰得了,自己的兩個手下卻折了進去,現在還不死不活的氽尸。這件事沒有完,自己不得不拉著一張老臉出面來擺平。
錢謙益之前也算是官場上的名人,雖然名聲也不咋地,可在南京城里認識的人也不算少,他原來想只要自己露個面,事情就能擺平。哪曾想到喻梅萍在這里正等著他呢!
錢謙益清了清嗓子:“你是哪家人家的小孩,竟敢仗勢欺人!你告訴我,我明天上你們家去告訴你們大人,跟他們說道說道,論論道理!”
喻梅萍冷笑一聲:“你一個身上沒了皮的侍郎,連官職都沒有一個,還想裝大尾巴狼。還有沒有臉說這種話?怎么,打架打不過就要去找大人告狀,你活了幾十歲的人了這臉皮也夠厚的。今天你在秦淮河上縱兇殺人,你還有臉明天白天跑出去到處告狀?告訴你,今天晚上我就不會放過你!跪下!”
錢謙益還想倚老賣老,說幾句場面上掙面子的話。不料他還沒有開口,斜刺里一根竹竿從后面直接砸向了他的腿腕里,啪的一聲,直別別地跪在了地上。這個老臉可就丟大了!
錢謙益想反駁,想反抗,可轉眼一想,完蛋了!自己的底人家清楚的很,剛才人家已經把自己身上的皮都扒光了。你都什么都不是了,還不是平頭百姓一個。周圍這么多人看著,別說面子了,里子都沒了。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南京,一方面是想南京是東林黨的聚集地,官場上的人也不少,可以活動活動,刷刷存在感,有機會哪天還能回到朝堂上去。今晚船上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是跟他一黨的。另一方面,柳如是這個小娘子確實撓人心,而且這女人對自己似乎也有好感,如果自己加把勁,來個老牛吃嫩草,那也是雅事一件。哪曾想現在當眾跪在地上,這個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所有的美夢都像肥皂泡一樣破了。周圍有那么多人看著,這件事是藏不住的,明天南京的大街小巷都會議論今天晚上發生的事。
錢謙益還想挽回面子,可這小姑娘身邊明顯都是高手,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家。打又打不過,講道理似乎道理也不在自己這一邊。今天晚上真的是倒霉,怎么會遇上這么幾個煞星。如今自己站都站不起來,哪里還有面子,他的腦子一直在飛速的轉著,想著怎么挽回臉面。
正在這時。他的身后傳出了幾個聲音:“小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人家錢侍郎也不是自己做的,這是他手下干的事!你們教訓他的手下就是了,何必為難錢侍郎。再說了,我們也想知道你是哪戶人家的小姐,這么沒有家教!”
還侍郎?真是一幫豬隊友,錢謙益恨不得地上找個洞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