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莫娜看著這個面色蒼白,長得一點都不俊美的老蝙蝠,忽然低頭吻他。
鼠尾草的氣味混合著血腥味、下水道的氣味并不怎么好聞,但是她也聞到了薰衣草和纈草的香味,這兩種草藥都能幫助人睡眠。
除此之外她還聞到了杉木的木質香,以及香料燃燒后殘留的香氣,這個氣味她在大英博物館里聞到過,古埃及的木乃伊身上會有這個氣味。
用火燃燒后產生的香味和香水的效果是不一樣的。
她的大腦里就像有一根攪拌棒,被攪得天翻地覆亂七八糟,又經過了火焰加熱,產生了不一樣的變化。
種種復雜的情緒混合在一起,她又不明白該怎么表達,于是她莫名其妙地哭了。
哭泣有益于悲傷壓抑的情緒緩解,女人可以放心大膽地哭,甚至于躲在廁所里哭,男孩子就不行了。
波莫娜覺得喬治的心病是因為沒有好好哭一場。
不論是東方的黃泉,還是西方的冥界都有那么一條河流,那應該是活在現世的人的眼淚匯集而成的,里面裝滿了記憶。
也許有人為了見到自己的摯愛,奮不顧身地跳入了河水之中,于是,它變成了水鬼,在死人和活人之間徘徊不前。
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問死?”曰:“不知生,焉知死?”
中國古代哲學的立足點是活在現實中的人,而不是彼岸,著重心和歸宿,這種歸宿感沒了,歸屬感也沒了,人就像是飄在海面上的泡沫,隨著浪濤逐流,感覺自己一直在漂泊。
一個人漂泊在外的感覺,是長期在家里被束縛著的人難以理解的,為什么那么多人會想家?那明明是他急于擺脫的囚籠。
常年在外旅行總有種漂泊的感覺,那些旅行者就像是城市里的游牧民族,在這個“定居”的世界里漂泊不定,因此流浪久了,旅人才那么希望有個穩定的地方住著,像漂浮的蒲公英一樣落地生根。
他只是累了,想要休息。
對男人來說能讓他留下的往往是女人,那個討厭室內工作的紐特斯卡曼德最終為了蒂娜在魔法部工作了。
波莫娜下意識地抓住一些東西,就像即將淹死的人抓住救命稻草,可是她抓住的卻是柔軟又冰涼的東西。
她緩緩睜開眼睛,發現滿手都是玫瑰的花瓣。
“喜歡么?”西弗勒斯俯視著她問。
這時波莫娜才發現自己仰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塊厚實的地毯,地毯上撒滿了玫瑰花瓣。
“你真的希望我留長發?”她問道。
“你該看看,銀白色的頭發和粉紅、深紅的的花瓣交織在一起的畫面,真的很美。”他用一種癡迷的眼神盯著她說“難怪那么多傻瓜會為了拯救公主而屠龍。”
“我不需要王子拯救。”她不悅得說“我是女巫,是那個把城堡里的人都變成動物的壞女人。”
他長嘆了一口氣“我怎么忘了呢,是你把馬爾福莊園變得荊棘叢生的。”
“你要殺了我嗎?王子?”波莫娜擰著老蝙蝠的臉頰,使勁往兩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