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吳越之地一路北上,嬴澤一行百余人,晝伏夜出,不敢驚擾百姓。
按照大明律例,他們現在都算是逃兵了,被抓到就是斬首示眾的下場。
輕車簡行,嬴澤有物品欄,到是還好。其他人就真的只帶了一身換洗衣物,以及足夠十日食用的口糧。
嬴澤算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能在七天之內,在淮河之上,遇見順水而下的戚繼光。
是夜,一百余人打馬疾馳,距離淮河渡口還有不到十里路程,嬴澤算了算,如果能在天明之前趕到,或許還能截住沒有上船的戚繼光。
“千戶大人,前面就是渡口,是否讓兄弟們埋伏下來。”
“都說了已經不是千戶了,稱呼吾趙兄便可!”
趙普林拉住韁繩,讓胯下戰馬停下腳步。
“諸君,到林中潛伏下來,等待戚大人的車馬!”
嬴澤算的沒錯,一行百余人在渡口旁邊的樹林里潛伏起來不到一個時辰,便看到了一支車隊,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車隊沒有旗幟,但嬴澤敏銳的視覺還是在其中一輛馬車上發現了戚家的家徽。
如戚家這種傳承百年的世家,底蘊遠比普通人想象的深厚。
“千戶大人,的確是戚大人的車隊。戚大人應該就在后面那輛馬車之中。”
嬴澤的聲音很輕,但足以保證身邊的趙普林能夠聽到。
“呼……嘶……”
趙普林從潛伏之地站起身來,長長的吸了口氣,又看向嬴澤,沉默半晌,道。
“阿澤,成敗在此一舉了!”
“沒錯,還請千戶大人下令!”
嬴澤的計劃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決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兄弟們,為了大明的江山!隨某出陣!”
趙普林看著躬身行禮的嬴澤,心中那起伏不定的情緒,終究還是被他按捺下去。
一百多人騎著戰馬從樹林里鉆出來,而戚繼光的車隊之中卻僅有幾個老仆和家將!根本不是趙普林帶領的這一百水師的對手。
這些士卒雖說是水師,可各個也都能上馬殺敵,下馬步戰,各個都是百里挑一的主兒。
為了讓這個計劃不被任何人看破,就算此刻沖殺過去的一百水師,也并不知道其中真相。
一炷香后,嬴澤一行人出現在了淮河渡口,乘上了早已遣人準備好的船只,準備一路順水而下。
戚繼光的人,趙普林一個都沒殺,地上的鮮血和尸體,都是他們這一路行來順手清繳的山賊土匪假扮而成的。
此去恐怕是刀山火海,嬴澤需要把每一份可以利用起來的力量都壓榨到干干凈凈才行。
小型樓船之中,嬴澤提著戚繼光的頭顱,朝最中央的船艙走去。
“咚咚咚——”
嬴澤敲響艙室的門扉,輕聲道。
“戚大人,水師百戶秦澤求見!”
“秦百戶請進。”
門內傳來的聲音十分平淡,仿佛一點都沒有擔心自己被綁架的事情。
嬴澤推開艙門,跨步走了進去,第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主位之上的戚繼光。
“小子秦澤,見過戚大人。”
嬴澤恭恭敬敬的行了晚輩禮,對于他來說,在抗倭一線奉獻了一輩子的戚繼光,當得他這一禮!
“水師已經被裁撤,秦百戶可知按照律例,爾等現在都是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