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一,學生上課的日子。
這年代小學就五年,也叫高小。
大隊小學就田寧一個數學老師,也就是說她要負責五個年級的教學,朝八晚六中,除掉中午那兩小時,幾乎每個點都有她的課。
清晨的時候,田寧將顧嚴柏擠兌得狼狽出屋,沒過多久又叫他回屋看護兩個奶娃娃。
顧嚴柏卻對她道,他要去鎮上一趟,奶娃娃可以找村中相熟的嬸子代為照看。
田寧好懸沒噴他一臉:請人不費錢物嗎?你忘了自己凈身出戶了嗎?
但孩子們在身邊,田寧要給他這個爸爸留臉面,于是忍下了,對顧嚴柏道:“你要去鎮上就去吧,東東留在屋里照看弟弟妹妹,我課間也會趕回來看他們一眼。”
這樣的照看方式,是田寧照搬原主的。
因為顧老太太不喜歡原主,連帶她生的孩子也不喜,偷偷罵他們野種,兩個妯娌又自來站在婆婆這邊,可以想見原主過得有多苦悶,等到生下雙胞胎后,身體不好奶水不足,還只能自己照看。
東東雖能幫上些忙,但他畢竟才四歲,能幫的忙很有限。
田寧都忍不住懷疑,原主怕是得了抑郁癥,才會在回城的事被婆婆攪黃后,整日整夜的哭泣,以至魂歸故里,讓田寧這個后世人占了這具軀殼。
雖然她并不想占這便宜。
抬頭再看向原主的丈夫顧嚴柏,田寧的心情就有些復雜難明。
“我會盡快回來。”顧嚴柏恰在這時起身,說完這話就出了宿舍。
田寧:“……”
田寧也沒什么好說的,畢竟這一早上跟打仗一樣,連吐槽都沒時間。
家里沒吃的,田寧準備給東東和自己都泡一碗奶粉墊一下,等中午再找相熟的買些吃食。
奶粉剛沖好,一個有些面熟的嬸子就提著一個籃子走了進來。
“小田,嬸子來晚了,你們是不是餓壞了?”
這嬸子姓王,王嬸子一邊說著,一邊從籃子端吃食,雞蛋餅,白米粥,還有幾個蒸熟的小紅薯。
田寧愣了一會,才趕緊過去阻攔:“嬸子,您帶回去,我這有吃的。”
她記得這位王嬸子與顧家隔得不遠,原主與王嬸子也沒什么交集,屬于那種見面點頭打招呼的關系。
王嬸子笑呵呵的把她的手擋回去:“你這能有啥吃的?嚴柏昨晚就跟嬸子說了,你們住在宿舍沒鍋臺也沒糧食,他拜托我這兩天做飯的時候,順帶給你們做點。只是嬸子動作慢,今早送來就晚了。”
田寧聞言明白過來,昨晚的吃食也是這位嬸子給做的。
顧嚴柏走得那么急,早飯怕是沒吃上。
心里轉著念頭,田寧將身上僅有的兩塊錢掏出來:“嬸子,家里糧食都精貴,您還給攤了雞蛋餅,我們也不好意思白吃,這錢您收下。”
王嬸子拉下臉:“你們兩口子咋回事?都要給我錢,把嬸子當什么了?”
“嬸子,您對我們好,我們知道,但也不能厚臉皮的白吃……”
“不叫你們白吃,等你們以后有了再還我就行。”王大嬸說完,就提著空籃子快步走了。
田寧追了兩步沒追上,回頭見東東正望著碗里的雞蛋餅咽口水,不由得有些心酸,走進屋子對他道:“去洗手,洗完咱們一塊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