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一婦女正在分說田寧拿著菜刀與顧家上下撕扯分家，人群外忽然響起一道聲音：“你好，是親家母吧？咳咳——”
那婦人趕忙住口，神色有些訕訕，其他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紛紛讓開了道。
齊香蘭循聲看過去，是個面容蒼老的男人，駝背跛腳，看著有六十出頭，對方捂嘴咳了兩聲，抬頭沖她笑笑，帶著熱情指向不遠處的院子道：“親家母，那是我家，要是不嫌棄的話，去我家坐會。”
齊香蘭露出一絲客套的笑意，還在斟酌如何回應，東東跑了過來，抓住她的手喊道：“外婆，不要去！”
顧老頭看向東東，朝他一個慈愛的笑容：“東東，你也一塊來，爺爺給你拿糖吃。”
“我不要！”東東用力搖頭，小臉卻是白的，又拉著齊香蘭道，“外婆，咱們回家吧，媽媽肯定在等我們了。”
顧老頭臉上露出一絲愁苦的笑容，歉意地對齊香蘭道：“親家母，之前我家老婆子有些偏心，讓東東媽媽受了委屈，我替我家老婆子跟親家母道歉。”
說著就要鞠躬，齊香蘭立刻側身讓開，又抬手阻止道：“道歉就不必了，我聽聞東東爸爸如今姓嚴，同志你姓顧，那親家之說就不成立了。”
顧老頭臉上神色僵住，轉頭看向四周的村民。
村民有些訕訕，隨意找了個借口三三兩兩的走了。
齊香蘭也帶著東東要走，顧老頭跛著腳急切地擋在她的身前：“親家母，村里的閑話沒幾句真的，你也知道婆媳之間最難相處，當然我家老婆子有不少做錯的地方，她如今也知道錯了，想要給東東一家補償，只是東東媽媽不肯見我和老婆子，只能央求親家母出面說和。請您告訴東東媽媽，只要她愿意，我家的院子可以分一半給她。”
聽到最后那句話，齊香蘭怔了一下，回頭看向顧家的院子，紅磚黑瓦高圍墻，看著有七八間屋子，在這鄉下確實氣派，放到城里只比樓房差些，但樓房住的人也多，可不比這鄉下院子寬敞。
不過只一瞬，齊香蘭就收回目光，神色清冷地對顧老頭道：“我家寧寧自小在城里長大，過兩天她就會跟我回城里。”
顧老頭錯愕，脫口問道：“那，那她還回來嗎？”
齊香蘭矜持地笑了笑，牽著東東走了，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
“怎么樣？那女人肯來咱家嗎？”
見顧老頭進屋，馬秋菊丟開頭上的毛巾，坐直身體急切問道。
顧老頭愁苦的搖了下頭，馬秋菊頓時大罵：“姓田的果然沒一個好的！我都把一半院子分給老二一家，她還不肯松口，難道讓我把整個院子都送出去？她也不怕自己撐死！”
“哎，老婆子你也別氣了。東東外婆是城里人，她看不上咱們鄉下的院子，她說她過兩天就要把東東媽媽帶回城里去，也不知道還不會不會讓東東媽媽回來。”
“你說什么？姓田的去了城里就不回來了，這是大喜事啊！”馬秋菊滿臉紅光，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仰頭大笑，卻又因為太過激動兩眼一翻往后倒去。
“老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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