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書記顧德全不知道自己離開后,兩口子又掐了起來。
知道也不會回轉。
這村里少有不打鬧的夫妻,不打破頭,不耽誤上工,不找他主持公道,那就不用管。
顧德全心放得寬,回到家中對嚴柏道:“工業券給那兩口子了,也給他們訓了一頓,日后他們應該會好好過日子。”
“謝謝三叔。”嚴柏道謝。
顧德全擺手:“謝啥?這本來就是我這個書記的工作,倒是你添了兩張工業券,希望那兩口子心里有數。”
嚴柏搖頭:“他們不知道才最好的。”
顧德全略一思量也明白其中的原因,搖頭感嘆道:“你不告訴他們,是想讓他們以后遇到事自己想辦法解決,不然事事靠著你,老三他一輩子都立不起來。只希望你這良苦用心,老三以后能想明白。”
“老三日后明白不明白都無所謂。”嚴柏說道,因為除了讓老三立起來之外,阻止他們上門叨擾妻兒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嚴柏,晚上你留家里吃飯吧,我教你三嬸炒個酸辣小魚干,咱叔侄喝一杯。”顧德全邀請道。
“謝謝三叔,我家里還有些事,改天再來陪你喝酒。”嚴柏婉拒。
“那也行,后天就過年了,明天早上隊里殺豬,你可得過來幫忙,一般人可制不住欄里的大肥豬。去年過年殺豬,何家三小子被豬撞了一下,在床上都躺了兩三天。”
嚴柏答應了,問清楚時間后就告辭離開了。
顧德全跟老伴感嘆:“你說這村里人都跟嚴柏一樣明事理,我這書記的工作得輕松許多呀。”
“你想說的是明懷他二伯那家子吧,我跟你說,你就不該去管。”老伴撇嘴道。
顧明懷是顧德全長子,他二伯便是顧木匠顧德光。
顧德全往桌子腳上敲了一下旱煙鍋子:“我不管咋行啊?于公,關乎隊里風氣;于私,我與德光是兄弟,怎么著也得去看看。”
“管管管,人家得聽你的才行。”
“你個老婆子就別叨叨了,趕緊做飯去,我一會就回來。”
顧德全拿著旱煙鍋子,背著手又走出家門,來到村中為數不多的青磚大瓦房院前,拍響了大門。
“德光是我,開一下門。”
這一次院門打開了,出來的正是顧木匠,只是臉上皺紋更多更深了,瞧著老了好幾歲,他顫抖著嘴唇說道:“三弟,昨天沒給你開門,我以為你都不會再登我家門了。”
說著擦了下眼睛,一臉愧疚難當。
顧德全瞧著心酸又生氣,哼道:“我倒是不想來,但我是大隊書記,不得不來。這眼見要過年了,我可不想大年三十再來你家處理事情。”
……
“爸爸,你給我買了新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