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嚴柏第一次睡過了頭。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嚴柏閉了下眼睛才適應了光亮。
食物的香氣通過門縫飄起來,還有妻子和東東怕吵醒他有意壓著的說話聲,又有南南和西西的咿咿呀呀聲,全都交織在陽光中,照入他心底,將昨日清晨妻子的拒絕而生出的那絲陰霾,全部驅散出去。
她還留在自己身邊,便有挽回的機會不是嗎?
掀開被子,活動了一下腿腳,疼痛已經減輕許多。
他快速套上衣服,下炕走出去開門,看到東東墊著腳給田寧別發卡。
那是一只淡藍色的發卡,帶著波浪的紋路,別在妻子烏黑的頭發上,讓透進來的晨光都多了一絲溫柔。
“爸爸你醒啦。”
“爸爸,你看我送媽媽的發卡好看嗎?”
東東扭頭看到爸爸,立刻高興地問道。
田寧是背對著東屋的,聽到東東的話才知道嚴柏起床了,她下意識伸手想要把發卡取下來,就聽到身后男人低醇的聲音:“很好看。”
莫名的,她耳朵有點熱。
“媽媽,我去給你拿鏡子。”爸爸的肯定讓東東很是高興,蹬蹬跑去了東屋拿鏡子。
田寧這會反倒不好再取下發卡了,便收回了手,指了下灶臺上的水壺道:“水開了,你提走兌水洗漱吧。”
嚴柏的視線從她微紅的耳尖上移開,走過去提起水壺道:“我用井水洗就行,我把這開水灌進暖水瓶里。”
“不用,暖水瓶已經灌滿了。你要是腿傷好了,用涼水冰水我都不管,但你現在必須用熱水洗漱,免得寒氣入體。”田寧望著他嚴肅說道。
嚴柏嘴角微微揚起,點頭道:“好,都聽你的。”
田寧:“……”
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她又不能將提著水壺出門洗漱的男人叫回來問清楚。
算了,日子就這么湊合過吧,問的太清楚,純粹給自己找麻煩。
吃過早飯后,田寧去鄰村找秦代校長,不對,現在應該叫秦校長了,代字去掉了,曾經的牛校長以年紀大了為由徹底卸任了。她是帶著東東一起去的,嚴柏被留下來照看兩個小的。
“田老師過來就過來,咋還帶著禮啊?”
秦校長的媳婦看到田寧滿臉帶笑,見她遞來一包白糖,立時推拒道:“我們家老秦能當上這個校長,多虧了田老師當初的關鍵一票,按說該我們攜禮上門道謝的,但我們家老秦是個榆木腦袋認死理,非攔著我不讓登你家門,說影響不好。”
田寧搖頭笑道:“嫂子你這話不對,秦校長能當上校長,是因為他能力強資歷也老,我是敬佩他,當初才給他投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