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田寧的問題，賈飛有些結巴地回道：“沒，沒呢，嚴隊還沒忙完。”
田寧看了他一眼，直接走向拖拉機被油布蓋得嚴實的后車斗。
“嫂子，我有急事，我開車走了哈。”
賈飛急得重新啟動車子，但已經晚了，田寧嘩啦扯開油布簾子，就看到靠坐在車里面色蒼白的男人，她眼圈一紅，喝道：“給我停車！”
從沒聽過嫂子這般嚴厲的語氣，賈飛下意識地聽令停車。
后車斗里的男人坐直了身體，面露歉意與她說道：“單位有急事，所以沒讓賈飛告訴你我在車上。”
“我去鎮上也有急事，捎我一程可以嗎？”田寧盯著男人問道。
嚴柏有些沉默，賈飛下車走過來，有些著急地勸說道：“隊長，讓嫂子跟著吧，我這粗手笨腳地也照顧不好你。”
“到底怎么回事？”田寧抓住賈飛追問，“是他腿疾犯了，還是有別的問題？”
“嫂子……”
“賈飛，你去開車吧。”嚴柏一句話趕走了賈飛，又對田寧道，“就是腿疾犯了，有些站不住，賈飛開車送我去衛生所。你的事也很多，就不用陪我了。”
田寧看了眼男人僵直的腿和潮濕的衣褲，什么話也沒說，嘩啦拉攏了油布簾子，就來到車子前頭，沖駕駛位上的賈飛道：“你坐一邊去。”
賈飛沒敢有異議，立刻讓出了位置。
田寧坐上了駕駛位，給油啟動一氣呵成，拖拉機突突突地開起來。
后車斗里嚴柏意識到司機換了人，轉身沖著前頭說道：“田寧，我真沒事，你不用開車送我，外頭雨水大別打濕了你。”
田寧沒有回應，直接將車開到了家門口，嚴厲吩咐賈飛要等她，就快步沖進院里。
幾分鐘后再出來，身上穿了雨衣，手里提著一包干凈的衣物，還有一罐熱乎的姜湯，她將這些東西塞給賈飛：“你上后頭去，把姜湯給他灌下去，衣服也換了。”
賈飛想說這些活嫂子來做更合適，但對上嫂子那張不假辭色的臉，賈飛將話咽回去，抱著東西利索地上了后車斗。
“媽媽你要去哪？”東東跑出來問道，又看見了一個油布蒙住的后車斗，“爸爸在車里嗎？”
“爸爸還沒下班，他得晚點回來，媽媽去鎮上有點急事，東東在家照顧好弟弟妹妹，要是媽媽回來晚了，就把粥熱一下，就著酸菜先吃一口，等媽媽回來再給你們做好的。”田寧溫聲叮囑道。
東東有些遺憾地收回目光，乖巧點頭：“媽媽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弟弟妹妹。”
“進去后把院門關上。”田寧最后叮囑一句，就帶著一絲愧疚重新啟動拖拉機，突突突開走了。
后車斗里，賈飛拿著姜湯罐子低聲勸嚴隊：“隊長，你趕緊喝了吧，嫂子叫我給你喝的。你看東東還站在院門口瞅著咱們呢，雖然他看不見……”
嚴柏一把拿過姜湯罐子，仰頭灌下去，最后連里頭的姜塊也一并嚼碎咽下去，蒼白的臉很快泛出紅潤，額頭冒起熱氣。
賈飛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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