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咳了咳,她道:“江大人,銀子這事,以后有機會再慢慢商量商量。這兒景色還挺不錯,有月有煙花。”
別廢話,賞景。
“景致宜人,”江懷彥卻又補了一句道:“過了今夜,娘娘已實歲二十五。”
玲瓏很肯定,這個人一定是嫌活的不耐煩,別攔她,她想狠狠踹他一腳,不過是坑他一頓,不過是讓他喝了半月白粥,至于如此這般報復么?
江懷彥見她這般咬牙卻不能發作,心中極為暢快,這喝了半月白粥的仇總算是報了。上次醉風樓被打暈醒來,被逼結了帳,壞事是,正愁沒錢的日子怎么過,好事是,他的頂頭上官告訴他,他不僅考察期過了,還升遷了,王上親批!
“離席這么久,你再不回去,怕是要出亂子。”玲瓏提道。
“宴席人多,有誰會在意臣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江懷彥略道:“說來,也是禮部劉侍郎夫人這兩日臨盆,劉侍郎緊盼著,不敢離開半步,宮中宴席大半只為湊個人數,劉侍郎只好將這大任委托給臣。”
玲瓏一聲笑,只為湊人數的大任,虧他說的出來,要讓王上聽到,多半會氣的臉青。
“我先回去了,江大人自便。”
“恭送娘娘。”
宴席一過,玲瓏回了宮,退去這繁瑣衣裳,坐在銅鏡前,退去紅妝,想讓芷瀾備些熱水洗洗晦氣,也不知這丫頭跑哪兒去了。
她躺在床上,思緒極亂,想著南宮祤若是再不放她出宮,她便再去探一回地道,這一次定要準備完全。
正想著周全計劃,芷瀾回了來,悶著一張臉,玲瓏起身,關切的問:“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芷瀾道:“娘娘,王上去了毓秀宮。”
“嗯。”玲瓏沒什么反應,繼續躺下,想她的周全計劃,她的出宮發財大計。
“娘娘。”芷瀾再沉重道了一聲。
“又怎么了?”
“王上去了毓秀宮。”
玲瓏很是郁悶:“我知道,你說了一遍。”再說,惠妃今日確實妝容不錯,她若是個男人瞥一眼也會動容,這不很正常么。
芷瀾伏在她床邊,皺眉道:“娘娘怎么一點都不生氣,今日是歲朝前夕,王上不陪王后守歲,竟去了毓秀宮,只怕這惠妃娘娘一夜承寵,以后會為難娘娘。”
玲瓏揮了揮手道:“芷瀾,你近日操心太多了,回去洗洗睡吧,我這兒不用你守著。”
“娘娘早些歇息。”
芷瀾嘆氣,也知自家主子的脾性隨和,私下里從不說重話,也從不讓人守夜,今日也不知轉了什么性子紅妝艷抹,讓外人以為自家主子很狠厲似的。
待芷瀾離去,玲瓏扯了被子,很快入睡。
而這一睡,她的夢魘再次襲來。
夢里,總是出現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一會兒變成這個,一會兒變成那個,一會兒和樂安寧,一會兒殘忍血腥,絞的她腦袋很疼很疼,那么多人,那個男人,反反復復在她夢里出現,那個模糊不清的男人……
她想不起他的名字,不記得他的容貌,不記得他的聲音。她應該記得他的,不該把他忘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