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玲瓏一眼,又道:“這幾日,我同她先避人耳目行路,其余事情,稍后再做決斷。”
慕晴卻只能頷首尊令,隱身離去。
玲瓏心中預感不好,之前多次試探也不知他到底是何身份,她只當他是南宮祤師弟,是江湖某些勢力。可方才談話,他與黑紗女子都格外注重歸國兩字,仿佛到了晉國便是他們自己地盤,南宮祤再厲害也奈何不了。
在她的認知中,薛小成那種是不分國界的江湖人,四海為家隨處落腳,單人匹馬行事干脆利落,而這紫衣人出身晉國,似乎不那么簡單,單看他與南宮祤干架的氣勢,身邊又有這么多隨從,想來是個名氣不小的人。
可惜,她對晉國并非很了解,在關家鎮時,聽書樓先生講過幾回,只知那晉國如今的皇帝姓皇甫,這位皇帝對朝政不上心對女人倒是上心得很,以至于還有個公主干政,與夏朝敵對有過幾次戰爭。每回書樓先生提起晉國,總會零零碎碎可嘆幾句,昏暴之君,紅顏禍水,誤國誤民。
至于其他,她所知不多,更別提晉國那頭有什么江湖勢力。這紫衣人如何身份,她暫時還未摸透。
兩人粗衣麻衫,幾乎是乞丐裝扮,雖不是長久之計,但至少能避人耳目一時。
玲瓏撇著身邊人,仔細思慮著,她如今只有幾個想法,要么不驚動夏家暗衛,用她伶俐的口舌看能否勸動他,她是真的不愿意跟他走的。要么是依舊不驚動夏家暗衛,她再找個機會逃走,但他看得緊,這成功的幾率太低。
還有最狠的一種,直接暴露兩人行蹤,任這人與夏家暗衛去打,反正他們之間恩恩怨怨也與她無關,她何必操這么多心。但想法一出又覺自己忒狠了,好歹這男人之前救過她小命,且他除了腦子一根筋要帶她走,對自己也沒做壞事,她這般恩將仇報不太好。
罷了,真是欠他的。
她開口,問他:“溫少俠,我們是要去晉國么?”
紫衣人抬眸,頓了半會:“我單名一個衍字。”
頭一回聽他提起名字,玲瓏提了神:“衍?”
怕她不知這個字,他拿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一筆一劃輕柔的寫出來,又道:“你可以喚我衍兒,我母親在世時,便是這般喚我。”
她心底默然念了一聲,衍兒。
不知為何,玲瓏腦子停了半頓,好久才回過神來,凜眸了片刻,扯開話道:“你家在晉國,歸途遙遠,若真從這走回去,只怕是有麻煩。”
他看著她:“你想去晉國么?”
玲瓏笑了聲,反問:“我想不想,重要嗎?”從打暈她帶走至現在,他絲毫沒有給過她選擇的機會,她為使自己少吃苦,自然是一度的配合他,都到這份上,怎還問她想不想的問題,這個綁匪做的忒不合格。
他卻突道:“我們也可以不回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