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道:“半個時辰前。”
也就是說他在她房間里溜達了半個時辰,她竟然毫無察覺,這可不合理,她警惕性這么弱了么?再不濟也有阿貍,見到陌生人也該叫喚兩聲。
“喂。”
“嗯?”
玲瓏道:“我要更衣。”
他思了會兒:“我不會幫人更衣,這事只得你自己來。”
玲瓏:“……”
拉開被子,她下了床,三月半的氣候,已有一絲熱,她身著輕薄的睡衣,緩著步子至他面前,他放下杯子,抬頭看了眼她別樣的身段,突然想,是不是隨便一個男人進來,都能見到她這般蕩然的模樣,遂道:“穿這么少,小心著涼。”
玲瓏瞟了眼窗外斑斕的陽光,這見鬼作死的天氣,不穿薄一點難道還想裹棉絮?于是,她單膝蹲在他面前,抬頭望他:“趙公子,你若是想看我更衣,直說便是,我又不說你什么。”
他道:“你身上各處,我是見過的,如今看不看也沒什么區別。”
她忽然的伸手去碰他臉頰,當然對于她這挑性的動作,他心有芥蒂,下意識往旁側躲了躲,打開了她手腕,只見她又靠近他,笑道:“你身上各處,我也是摸過的,你躲什么?”
“躲你是為你好,等會兒若是發生什么,你別給我哭天喊地,我可不會哄人。”他硬了語氣。
玲瓏好笑:“我關玲瓏豈會這般輕易掉眼淚,即便天塌壓著我了也不需你哄。”
不需要?當他可有可無么?
玲瓏端正坐好,玩了玩自己亂糟糟的長發:“今日不是看賬的日子,趙公子大駕光臨,可有什么事?”
“來找你,就一定非得有事,在你眼中,我就這般有目的?”他長眉一挑,又道:“除非有事相求,你從不會來找我,這樣一說,你是不是也有目的。”
她朝他投去眸光,淡了音:“那倒也是。”雖然她身在宮外,但也未嘗不可進宮找他聊聊天談談心什么的,但她沒這么做過,和他聊天談心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門邊傳來敲門聲,她起了身開門,見是周嬸端著洗漱木盆,她接過,又聽周嬸遞來的話:“姑娘,宅外有對朱姓夫婦前來拜訪,要見見姑娘。”
“姓朱?”她凝了眉,想起昨日遇見了朱遙,遂對門外道:“周嬸,請朱家夫婦入正堂,好生招待,我梳洗一番,隨后就到。”
周嬸應了聲,便退去。
也顧不得這男人還在自己寢房里,她挑了件像樣的衣衫,盤了發式,洗漱擦臉,南宮祤則端著茶杯行至窗臺前,給這盆仙人掌澆了點茶。
玲瓏之前忙,也沒太注意自己窗臺上的盆栽,此刻看去,薛小成送她的那些枯萎的盆栽都不見了,她一直舍不得扔來著,這會兒,只獨留那仙人掌,孤零零的冒著青芽,隱隱有開花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