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祤觸立在床榻邊,躊躇遲疑,他故意提起那個名字試探,一不小心惹得她傷心難過。她一遍遍說著不讓他靠近,說著不要見他,讓他走開,又抱著自己哭的楚楚可憐。
她說的沒錯,他只是對她同情憐憫,才會說有些喜歡,她越是好強,他卻越是覺得她并不需要他,他不是她的愛人,不算她的朋友,也不是親人,像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她越是憐弱,反倒讓他有一股想護著她愛惜她的念頭,可以找到一些存在感。
但這念頭僅僅只是一閃而過。
他自知勸她別哭,哄她開心這種活他是干不來的,只怕他若再說多話,她會哭的更兇,旋即,任由她在角落里低聲哭噎,他跨出了屋子。
出來時,夜色還早,黑空中掛著一輪微圓的亮月,花忍今日一直找不到機會,此時見他一人出來,似乎想離開又不想離開,在門外邊定了許久。
花忍也顧不得太多,是時候現身,與他分說了天牢發生的事情,那白衣女子終究還是破鎖逃了,還明確放話說要寒冰劍。
南宮祤隱隱有些擔憂,白衣女子這時候逃離,是不是跟謠言有關,梟鷹羽既然護著冥解憂,也會替她守護那些財寶。可白衣女子卻說要寒冰劍,莫非,梟鷹羽也想要那些東西?也不對,按理說,他們不至于要這般自盜。
又想起多出來的那句話,不死仙丹,是不是有人想要丹藥?
待花忍離去,南宮祤又在屋檐下立了良久,最后一掀衣擺,在階梯上坐了半宿,時不時用耳力探聽房中動靜,直到里頭哭聲越來越弱淹沒無聲,這才再次入了房間。
床榻上,她縮在最里面,已經閉眼睡著,他料著一定是她覺得哭沒什么作用,哭累了把臉擦干凈,自個好好睡了。他好心替她攆了攆被子,看在床榻還空了這么大塊的份上,他也躺下開始睡覺。
以至于次日玲瓏睡的手麻腳鈍,懶懶一翻身,手一摸索,原本想拿個枕頭抱一抱,卻覺得,自己在摸一個人,她睜開眼睛,他也正好因她驚醒。
瞥了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她大早上的給他投懷送抱,相當于又是勾引了,對望片刻,她從容淡定的起了床,該做啥做啥。
他亦是起來,端坐在床榻上,見她穿鞋穿衣,自己去后廚打水洗漱,又坐在妝臺前描眉補粉,梳著長發,還佩戴一抹素色的珠釵。
好似,昨夜不曾發生什么。
玲瓏只覺得眼睛有些疼,腫腫的,不得不多補了些粉,不然無法見人,從妝鏡內,她也見到他離開床榻,朝她走了過來,就立在她身后。
“已經三天了,王上還是不回宮處理政務么?”她收好胭脂,也不曾抬頭,料想朝中大臣定然也很苦悶,不過是勸他綿延子嗣,反倒他還怒著不上朝,不上朝也就罷了,人還不在宮中待著,這讓找不到夏王的朝臣如何是好。
他忽的緩緩伸手,摸了摸她帶上的珠釵,她顯然有些愣,卻也由著他,他道:“有時候覺得你可憐,有時候又覺得你比誰都精。”
她低了低眉:“這話從何說起。”
“你可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么?”
“記得。”她眨著眼睛,從鏡臺里看他,幾個字干凈利索的總結:“你用強未遂,你欺負我。”
他雖極不愿承認,但自己確實差點便這么干了,如今想來后悔,他竟然要對一個不愿意且自己還一度討厭的女人用強,做法何其卑劣,他都快不相信自己會是這樣一個人,在她眼中,成了用強未遂的人。
他定神,微語:“然后呢?”
“然后……”她頓了頓,努力想了想:“我躺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