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想起那只鴿子,只吃了幾口便沒了胃口,抬頭,卻見司徒璋也沒動快箸,她問道:“你怎不吃?”
司徒璋答道:“我不餓。”良久,他似是鼓起很大勇氣,溫聲道:“公主,我……”
茱萸打斷他:“我名字對你來說,真的有這么難念?”
“不是……”他搖頭,想解釋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從小稱呼公主習慣了,也從未叫過她名字,一時難以改口,但這理由說出來,只怕她又會不高興。
他不得不躍過念她名字的階段,溫了音道:“我有一事,一直想問你。”
“問吧。”茱萸挑了挑菜,這船上的食物真是越來越不合胃口了。
司徒璋再次把嗓音放的純良一些:“你真的……真的愿意嫁給我么?”
“愿意。”她看著他,他問的直白,她也回答得極其果斷且不拖泥帶水,同樣,她也問他:“那你呢,是真心要娶我,還是王命難違?”
司徒璋臉色又好了些,難得有一抹笑容:“能得公主,三生有幸。”
茱萸又挑了挑食:“你情我愿,那挺好的。”
司徒璋看了她許久,一想起這船是去龍海,便想再說些什么,可有些話一到嘴邊總難以啟齒,或許有些事,本就不該說不該問。她同冥棧容之間,也許,沒什么吧。
只是……
只是她這回答,哪怕愿意兩字說的再鏗鏘有力,他覺得是隨意的敷衍。自從賜婚旨意下來,她對他的態度變了些許,不會像從前一樣再對他頤指氣使,也不會有氣往他身上撒,似乎一時間,客客氣氣了許多。
他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
多日后,船只到達終點渡口,幾人便在此處依次下了船。
公玉鄂拖不止恐船還暈船,這十多天都是在天暈地轉中度過,日日痛苦煎熬,這會兒得以落地,感覺世界恢復正常,再也忍不住,抱著旁邊的樹狂吐不止。
茱萸嚴重懷疑這賊子是想博嫂嫂同情,不免暗切一聲:“一個大男人,坐個船把自己搞的病怏怏的,有這么嬌弱么?”
司徒璋也知這人她不喜,這些天,一直明里暗里言語中對付,但此刻他也不免為這人說兩句:“有些人,確實不能坐船,你不能對他這么苛刻。”
茱萸臉色一差,氣道:“你這胳膊肘不能往我這邊拐么?你再幫這賊子說情,就不要跟著我了。”
司徒璋沒話說。
玲瓏自然也聽到了身后的怨聲載道,看了眼神色不定的公玉鄂拖,起身,遂與茱萸司徒璋同道:“你們即是出來散心,自然該好好玩,我師父在這只會給你們徒增煩惱,不如我們就此分開別過。”
茱萸面色輕凝:“我是看這賊頭不順眼,可嫂嫂,你莫想甩開我。”
玲瓏已是皺眉:“茱萸,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與師父有要事在身,不宜與你們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