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住了他。
她察覺,他肩膀抖了抖,料是沒想到他還未開始動手教訓,她便如此諂媚主動投懷送抱,一則美人計先獻上了。
出于另類的求生反應,至少知道他不會這么把她丟下去,于是,她又松開了他,略略站不穩,為方才的行為扯了個很蹩腳的理由:“我,恐高。”
他一臉當他是白癡的感覺,斜了她一眼:“你恐高還爬樹?”
好吧,她決定不扯謊,實話實說:“我不止怕高,還怕你,怕你把我丟下去,這下面是水塘,我不會游水,弄不好會死人的。”
怕他?
他完全沒看出來,賊可憐兮兮的演戲,挑釁他倒是真的。
他淡淡的看著她,說了話:“給我一個解釋,我可以不丟你下去。”
她想了片刻,不免默默吐槽,果然還是恨不得想打她一頓折磨一番才好。丟下水都是輕罰。
可不得不說,他比她想象中理智多了,天牢銅墻鐵壁,有人卻能輕輕松松劫獄,還在他眼皮子底下這樣消失,怎么說,對他來講自家防御這么差勁是件非常丟臉面的事,沒有憤怒牽連就不錯了,何況她離開前他還因夏天凡的事耿耿于懷。
再次相見,沒有言語過激,沒有暴風雨,他甚至還能用平平淡淡的表情的要她一個解釋,這得多強大的定力才能做到?他冷靜得不免讓她懷疑,雷雨之前,都是平靜的。
她組織許久的語言,實在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好道:“你想聽什么解釋?”
他反問:“你能告訴我什么?”
她追問:“那你知道什么?”
“我不清楚你要做什么,但我想知道全部。”
她笑了一下:“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是真的。
她的身份她已清楚,他的身份她更加明白,她與他,從身份上來說,是敵人,而夏天凡的死,也注定她與他會是仇人,她故意入王宮,又似乎像和他是對手……誰愿意這么毫無保留的把自己底牌透漏給對手,這不是自己找死么。盡管此刻,她離死也不遠了。
抓著她胳膊的手沒有放松,越發的緊,配合他輕爽的音:“看來,只有把你丟下去,你才肯跟我好好談心。”
談心這詞,用在這比較違和。
再說了,不用他丟,她自己早就找好機會準備跳下去了,假裝腳下站不穩,面色一急,整個身子直往下滑。
毫無意外,因他拽著她胳膊,眼見她失足滑落,他下意識把她拎了回來,怕她再掉下去,還順便摟住她腰身,給予她支撐,迫得她又靠近他幾分。
而在單手摟過她那一刻,觸摸到她那柔軟極細的腰,他神色變了變,甚至不知道為何,明明只是這么與她相摟接觸,心中卻不免溫和起來,腦海里想的盡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比如,白水鎮那夜她勾引的前戲,他中藥時在清池見到她全身濕透的曼妙身段,想著他用強未遂在她肩上留下的齒印,甚至還暗暗較量了一番——她腰變細了,人也清瘦了些。想來,是這兩月逃亡伙食不好……
見到她之前,他想的是怎樣折騰她。
摟過她后,他卻是在想著要怎樣放過她……
思緒到此,打住,他定了定神,自認為他不是個被美色所迷的人,沒理由會一次次這樣控制不住自己。
想起晉國的那些謠言蜚語,的確,她雖然長著一張清純無害嬌俏可人的臉,卻也不是什么絕世美人,但是,若論狐媚惑主,足以。
腰間異樣的觸感令玲瓏有些不安,她低首一瞬,卻忽的看到他腰間懸了一抹錦囊,若她記得沒錯,他還曾從這錦囊里取出過一顆心形紅豆,這個錦囊……她又抬頭,凝著他,呆了片刻,腦海中似乎有記憶破開而來,這一幕,似曾相識,可待她再努力想,又如云煙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