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成察覺她不對勁,哪里肯讓她走,立刻截住她,圍著她轉圈:“姐姐,你怎不認我啊?”
不,她并不想認識他。
經過方才這一事,她總結了個道理,認識他,就相當于跟所有江湖人結仇啊!就她這三腳貓功夫,誰也打不過,還不分分鐘被那些江湖人給逼死。
“姐姐,你去哪兒?你怎不說話?”薛小成繼續圍堵她,拉著她衣服,委屈巴巴的:“姐姐,姐姐,你為什么不認我……”
玲瓏:“……”
大街上的,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看了眼背后那堆人,又看著面前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被他磨的沒辦法,玲瓏嘆了口氣,只得先忘記他是個人人喊打的江湖魔頭,開口道:“下次出手輕點。”
薛小成聽得她的話,知道她肯認了,立馬換為笑臉,應的爽快:“好。”
躺地上的人,抱頭喊痛,看著面前那對姐弟遠遠的離去:薛小成什么時候有個姐姐?這個姐姐竟然能讓薛小成如此死皮賴臉?這個女子帶著面具,不知模樣,待人冷冷淡淡的,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卻還溫柔輕然叮囑下次輕點?想必,他這個姐姐,比他更厲害,是個更厲害的女魔頭!
溪邊。
玲瓏瞅了眼后頭,好在沒什么江湖追兵,她只怕薛小成得罪的不止那一個門派,此處江湖人聚集,薛小成又人人喊殺,而她卻與他待一起,想也不用想,身邊定是危險重重。好在她機智尋了塊面具,那些人也不定認得她。
拍了拍手中的折扇,玲瓏走近正在溪邊洗臉的薛小成,問他:“你怎知我今日會來?”
“我不知道。”薛小成起身,伸了伸懶腰:“但我知道,我義父拿了你東西,你一定會來的,所以,我天天下山,今日剛好碰見你而已。”
玲瓏若有所思。
薛小成撇見她臉上還帶著面具,趁她不注意,玩心一起,將她面具扯了下來,帶在了他自己臉上,好笑道:“姐姐,好端端的,你帶個面具做什么,這小小面具可掩不住你的氣質,還不是被我一眼認出來,姐姐,你是不是怕人認出你?”
玲瓏望著帶上面具的薛小成,聽他一口一個親熱的姐姐叫著,心中有些微恙,他唯一可見的眼睛,清亮溫良,此番舉動活脫脫就像是一個少年在帶著面具搞怪,哪里會是別人口中的魔頭。
只是,再看著他,玲瓏腦海中突的閃過一個畫面,那似乎是在一個山洞里,薛小成大殺四方,身上臉上全是血色,地上是零零散散的尸體,她靠在山洞一角,似是剛經過什么驚恐之事,意識渙散,渾身疲軟顫栗,而殺完人后的薛小成回頭,一瘸一拐的步步走近她,見她這副模樣,冷不防坐在了她旁邊,笑的心酸又猖狂:“你不是很厲害么,死幾個人而已,你害怕什么,怕我殺你?”
玲瓏回過神來,再看面前玩著面具的少年,正朝她露著大大的作怪笑容,完全看不出,這個少年,殺起人來絲毫不會手軟。
她把面具奪了回來,握在掌心,輕了聲音,開玩笑道:“因為,帶上面具,我就是另一個人。”
“姐姐,你……”
臉上面具一除,又聽得她此話,薛小成眸色輕斂,皺了眉頭,不到片刻,他忽的又笑了起來:“我知道了,姐姐,你是不是又想出了比冒充別人身份更好玩的事?快說來給我聽聽。”
她不緊不慢帶上面具,問他:“你義父為何要搶我的那些東西?”
“這個么,聽人說那顆丹藥可起死回生,我義父,很想救一個人。”薛小成吹了吹面前垂長的頭發,看著她道:“其實,我義父對那兩柄劍興趣倒不大,他拿過來,只是想見識一下,沒想到到程不識那老不死的,處處散播決谷的謠言,招來了許多江湖人,義父自然煩透,于是,就把那兩柄劍隨手丟在斷腸崖下,現在就看誰運氣好,能撿到了。”
原來,這就是江湖人聚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