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南宮祤會防著薛小成,不是沒有道理的,把毒鼠當寵物,這誰受的了。
扭頭,她正想訓訓薛小成,叫他好好管管他寶貝兒子,不,寶貝女兒,誰知,薛小成也正疑惑的看著她,忽然道:“姐姐,你跑回來晉國,是不是你身份暴露,趙祤不能容你?”
玲瓏心中一緊,偏首,望著沉沉黑空:“從一開始,他便知我是誰,我回晉國,另有他事。”
“啊……”薛小成驚了驚,又嘆了氣:“這樣,就沒什么好玩的了,當初,你說要裝失憶騙過他,我一聽還挺好玩的,沒成想,后來再見,姐姐你演的真像,連我從你身邊走過去,你都不認,我只好一直配合你。”
想起在鄲陽遇到玲瓏時,薛小成正被幾個江湖高手追殺受了重傷,來鄲陽避難,卻在街上偶遇開了米鋪的玲瓏,兩人面對面走過,他喊了句姐姐,可她卻絲毫聽不見,薛小成覺得她不尋常,一直尾隨,直到看見她進了一家米鋪,連她名字都變成了關小豆,于是,他只好一邊咬牙窩著養傷,一邊裝著無家可歸給她的米鋪打雜,順帶住進了她的關宅,再一邊暗暗的觀察她,直到他意外在關宅外頭看見花忍,這才明白,她是借別人身份之后又造了個假身份。
不過,有一點很肯定,經過這么多日的相處,他發現,她是真的完全不認識自己。
玲瓏看了眼薛小成,雖然她不記得,但隱約知道,薛小成也許是唯一一個知道她是如何借用別人身份的人。好像所有人都希望她記起來,可她不明白,她已時日無多,現在活的好好的,干嘛要去記起那些忘掉的事情,給自己招麻煩,或許她是自私是逃避。
可如今,她只想找出殺師父的人,再不過問其他事。
一夜無眠。
第二日,玲瓏起的早,上街買了幾個面團當早飯,回來后,讓薛小成把她帶上了一旁的屋頂,屋頂一側有一顆大樹遮擋,稍微遠眺,正好能瞧見別院的大門。
薛小成不緊不慢道:“姐姐,你若想找趙祤,直接去那院子等不就好了,干么這樣偷偷摸摸。”
玲瓏想了想:“那院子里都是夏家人,我這往人家門口一站,就是去送死。”那夜要殺她的夏家影衛,一直在腦海揮之不去,事情沒有查清之前,她怎能冒險,再說,皇甫衍既然答應放了夏天無,那么夏天無被放之后,肯定會與南宮祤一起來此處,她這一殺弟仇人一現身,夏天無能忍?
她離夏家還是遠一點好。
薛小成不理解她與夏家能有什么恩怨,也沒多問,咬了一口面團,他又不知從哪兒弄出了一壇酒,咕咚喝了好幾口,問她:“喝不喝?”
大清早的,坐屋頂上啃面團喝酒,這畫風有點……不太正常。
她還是接了過來,喝了一口,有一搭沒一搭聊道:“你之前去長興山做什么?”
薛小成干脆躺在了瓦片上:“我還能做什么,當然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她不解,繼續道:“什么仇?什么怨?”
“在唐家嶺,我中了霜花淚。”
“這個,我知道。”她還是不明白:“然后呢?”
薛小成白了她一眼:“霜花淚是程不識的獨門秘針,若非他給予,那個小護衛怎會有,那時要不是姐姐你舍血,我差點就掛那兒了,我受了這么大委屈,能不找他算賬嗎?待我逮到機會,我也要他嘗嘗我寶貝兒子的厲害,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玲瓏見他眼中發了一絲狠意,只怕他這話是認真的,不是說說而已,頓時,她又明白了:“原來你之前不告而別,是去找人算賬,你說的程不識,應該是南宮顥的手下。”
“南宮顥是誰?”
玲瓏解釋道:“南宮祤的兄長,排行第三,多年前詐死失蹤,這些年化身為景公子,到處斂財,盤山鹽礦是他的產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