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
昨日晌午后,被一群人護送,從小鎮出發,走了半日,又在客棧歇了一夜,此刻馬車繼續往前走,一路搖晃,茱萸挺郁悶的,突然很想念和玲瓏一起坐馬車時,總會變著法子玩一些花樣,不會讓這路途無聊,可現在,王后嫂嫂……不挺喜歡笑,她又覺得挺有威嚴的,不太敢靠近,以至于一路上她大氣不敢出。
茱萸嘆了口氣,也不知四哥為何一定要讓兩人離開,再說,她也覺自己武功不錯,可以保護好自己啊,那地方,又能有什么危險?
如此想著,茱萸正想稍稍掀開簾子看看外頭,卻不料,外頭馬蹄一番,她差點不穩,外面忽然傳來影衛一陣驚慌的聲音:“護好王后公主!”
怎么回事?
茱萸掀簾往外一瞧,不知從何處來了一批人突襲,刀光劍影,招招皆下狠手,正與影衛拼個你死我活。茱萸想著車上還有王后嫂嫂,便也不能下車幫忙,心下略有著急,不知是誰想劫人。是路上山匪?還是晉皇皇帝?
這一路上,四哥只讓她游山玩水,沒參與什么大事,大概,也就只有在長興那座山莊時,與晉國皇帝有過沖突。
不思片刻,茱萸心下微慌,對方人數多,影衛已是隱隱不敵之勢,其中一影衛撐著傷行至馬車前,急著吩咐幾人道:“你們幾個,護王后公主先走!”
說完,已有四個影衛護著馬車,突圍出了包圍圈,一路駕車前行,茱萸有些緊張,但仍不免安慰陳憫枝道:“嫂嫂,別慌。”
陳憫枝聽得這話,抬簾,看了眼馬車外頭飛速閃過的樹枝叢林,沒什么多余的表情,慌?她會慌么?
昨夜,南宮祤說管不住關玲瓏,言語之中,似是很希望把那關玲瓏帶在身邊,而她,只會礙眼,迫不及待想送走。可難道,他就能管的住她?
馬車再突然一剎。
待茱萸穩住,欲瞧明白情況,心下一計較,直接走出了馬車。
前面,是一位華衣公子,還有他身后一串隨從。那華衣公子,略有面熟,茱萸一下想起來,在春紅樓,就是他劫走了紀思爾,與玲瓏嫂嫂大打出手,還發暗器,差點要了嫂嫂的命。后來,四哥用了些實是罪名,把春紅樓給端了。
這個人,她只能肯定,不可能是晉國皇帝的人。
難道,這一路來,四哥隱匿蹤跡,并非是怕晉國皇帝發現,而是,在提防這個人么?
華衣公子微微退后幾步,吩咐了一聲,他身后隨從旋即蜂擁而上,四個影衛互為一視,齊齊上前抵擋。
很顯然,華衣公子這波人和方才那伙是一路人,那伙人先開路,而這些,則在此處故意等著。
茱萸再待不住,對方人多,只怕影衛抵不了多久,顧及車中還有王后嫂嫂,她只得自己弄起馬車韁繩,想從一側突出去。
馬車跑了一半,前頭林中,緩緩飄落了一抹影子,身著黑衣,是個挺年輕的男子,他一躍而上,不過數息,便到了茱萸面前。
茱萸心道這人好強的輕功,可此刻無法顧及其他,她立即抽劍防御,黑衣青年招數幻化,她非其對手,反倒被他抓住劍柄,一轉手,把馬車連接的繩給割斷,馬兒受驚跑遠,茱萸也被他甩了十步遠,他似乎并不想讓車內人受傷,徒手穩穩停住了車。
茱萸一見,也不知這群人到底要做什么,以為王后嫂嫂有危險,也顧不得自己性命,提起劍,再度向那黑衣青年飄去,黑衣青年見她劍法翩然,也知她師承名家,不免多了幾分狠勁,一根細長的霜花淚在指尖隱藏。
多招交手后,茱萸落塵下風,正想再攻,一抬頭,注意到前方有一枚極細的暗針飛來,她心下一驚,暗針離她只半步遠,這樣的距離,想躲都都躲不了,卻沒想,在咫尺之遠時,那枚暗針卻被一只發釵打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