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用得著如此墨跡。
想起二哥也說過無需隱藏身份,藺之儒此人醫病,不看人看事,唯有一點,需得據實相告,不能對他撒謊。當下,他只能忍一忍,報上姓名:“棄瑕。”
藺之儒又打量了棄瑕一番,心底已然清楚,棄瑕,夏朝大將,夏王心腹,不久前,同夏王一道來了晉國。藺之儒低首,又寫:’令妹為誰所害’
看到這句話,棄瑕頭腦熱了半刻,剛剛他說為奸人所害,顯然,藺之儒需得知道這個奸人是誰,棄瑕在想,藺之儒是晉人,若他說奸人就是晉國皇帝,還會給他好臉色么?
想起在決谷外見到的一個人,棄瑕便斷然說出那人的名字:“冥解憂。”
這個女子,與皇甫衍形影不離,是個奸人,總該沒錯。
而棄瑕一出口后,藺之儒抬起的眼中,已是微變。
“當朝解憂公主至今下落不明,閣下怎能憑白無故給她扣罪。”
聲音出現在后頭。
棄瑕往后瞧去,來人正是同他一道避過雨的玄衣男子,想來,他應該就是藺之儒的侍從,沙苑。
“我在決谷見過冥解憂,也親眼看見她對茱萸狠下毒手,除了她,還會有誰這般毒辣。”棄瑕嗤聲辯駁。
“棄將軍,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沙苑走上前幾步,掃向棄瑕,言語間雖充滿了客氣,但眼中表現出的質疑是一點都不客氣的。
公主對人待事,有時的確過于冷狠,但是,他不記得自己有給過她什么毒啊,若是那扇中軟藥,頂多一個時辰便可解,她哪來的毒害人?
這位夏朝將軍,對公主,好大仇。
棄瑕面容微有詫異,這個侍從,竟然僅從一個名字,便斷出了自己的身份,看來二哥說的沒錯,若真的在他們面前隱姓埋名,只是自討笑話罷了。
“既然兩位已經知道我是誰,我也不多說什么,我只問一句,藺大夫可愿給解藥?”
沙苑只是笑笑,他覺得,她下沒下毒,倒也沒關系,雖然他對此事不知來龍去脈,也不感興趣,但是,她的朋友不一定是他的朋友,而她的敵人,一定是他的敵人。
藺之儒不便回答,沙苑代他出口:“棄將軍可知,我家少爺與解憂公主知交匪淺,若真如棄將軍說,是解憂公主下毒,那這解藥,恐怕只能解憂公主親自來取了。”
沙苑話意明顯,棄瑕聽得出,冥解憂于藺之儒本就是一伙人,除非冥解憂同意,藺之儒不可能交出解藥。
眼見求取解藥無果,棄瑕不得不道:“藺大夫素稱名醫,卻也是個欺世盜名之徒,不救無辜之人,卻去救那種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匪徒,我看你哪里是清風霽月,白衣無塵,分明就是披著羊皮的偽善小人。”
沙苑眉頭一皺,當世之下,還沒有誰敢指著少爺如此辱罵,禮貌的風度散去,沙苑冷冷開了口:“少爺是醫者,救病治人當是第一位,至于那種奸惡之徒是否該死,那是官府該管的事,棄將軍有求于人,還理直氣壯,果真是剛直不阿。”
棄瑕明白話里褒中帶貶之意,可茱萸命在旦夕,他怎能不急,自然口快心直了些。
棄瑕心想,反正藺之儒不過一介醫者,手無縛雞之力,既然已經得罪,那就干脆做的果斷一些,便放出了話:“藺大夫若是執意不肯,那眼下就只有一個選擇了,莫怪我不客氣,押著藺大夫前去解毒。”
“棄將軍好大的口氣。”沙苑聲線略提高了幾度,憶起一些事,好心提醒:“敢在我面前放話要帶走少爺的,你也不是第一人,我記得上一個人,叫閆可帆,不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棄瑕知道閆可帆便是七弟夏天凡,從沙苑言語中,七弟以前似乎與沙苑交過手,七弟的武功在幾兄弟中,僅次于花忍,若七弟都無法取勝,那他更不用說了,動起手來,勝算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