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決谷。
從洞口出來,玲瓏只覺,自己死里逃生了一次,她沒有被扒皮抽血,也沒有掛在壁上當標本,白蕭笙與她雖有宿仇,但最后也自知理虧,并無殺她之意,她該感到慶幸。
只是,她還是被白蕭笙關了一夜。
這一夜的經歷,無法言喻。
洞中那些古怪玩意兒,白蕭笙習慣了,自然能做到若無其事,還一遍遍的友好的向她展示,不把她弄吐不放心,她不明白,這個門派的人,為了達到目的,都這么愛整變態的事么?
不是她承受能力不行,而是,是個人都接受不了,她在里面幾乎是吐了整整一夜,腸子都快吐出來了,到現在,一回想起來,胃里竟還有些翻江倒海。
她心中又狠狠道,這輩子,她再也不要來這個鬼地方,絕對再也不會來了。
白蕭笙這個老滑頭,不想殺她就算了,偏的說不出口,但又放不下傲氣,非要她吃點苦才肯罷休,虧她還自愿放血讓他研究研究,真是好心喂了狗。
一想到此,她臉上浮起了恨恨的表情,好不容易扶著墻壁,撐著羸弱的身子,忍著喉間的翻滾,從洞口踏步出來。
抬頭,看見薛小成在洞外等候。
見她出來,薛小成原本急不可耐的神情,終于大松了口氣,喚了她一聲:“姐姐!”
她撐著一口氣,沒好話道:“叫的這么親熱,昨夜我叫的那么大聲,也沒見你過來救,你不知道那里面有多可怕,你那義父白蕭笙根本就是想往死里整我。”
“你有叫過我么?”薛小成皺眉。
“有啊。”她肯定。
“有屁,你最危險的時候,你根本就沒想過我,也不會想我。”薛小成看上去很生氣。
雖然他不能進去,但昨夜,里面她的喊聲,他聽得清清楚楚,明明她一直在罵他義父好不好,還是那種一邊害怕顫抖一邊罵,恨不得讓全天下都知道他義父養著那些東西有多變態,至于他,完全提都沒提。
玲瓏一想到白蕭笙把她關在那里,和那些東西生生度過了一夜,她就很痛苦,訴苦道:“我都這么害怕了,你相信我一下會死么,我真的有想著你。”
嗯,哪里不對。
她這話說出來怎的這么奇怪。
于是,她改了口,嘆氣道:“算了,你昨夜被點穴像個木頭人,我喊你有什么用。”
“那你喊南宮祤就有用了?”
“放屁,我才沒喊他。”她一怔,不承認。
薛小成斜了她一眼:“你這樣出口成臟,他不會喜歡你的。”
她切切一聲:“還不是跟你學的,我好好一個良家女子,溫柔賢淑,舉止得禮,爹疼娘愛的,自從認識了你,就命途多舛,倒霉透頂。”
“我認識你之前,你就兇得很,還溫柔?見鬼了吧。”薛小成嫌棄得不能再嫌棄,面容抽了抽,顯然不想背鍋。然后又問:“我問你,你真的有這么喜歡他么?連自己命都不要了。”
她沉住氣:“少廢話,我腿軟,走不動了。”昨夜吐的半死不活,虛脫至極,她現在能自己走出來,都得拜佛燒香。
薛小成見她面色微白,雖然她看上去不好惹,但實則弱的要死,料想昨夜定是一夜沒睡,外加驚嚇過度,跟那些玩意兒待一塊,沒嚇死就不錯了。
一想到在唐家嶺時,她也曾舍命救自己,他便覺得,她也許不是因為喜歡一個人才這么做,畢竟,她每次倒霉純屬是自己多管閑事找虐,也不知她哪兒來的優越感,總認為自己無所不能,雖然最后,她確實依舊活的好好的。
這么說她,有些不對,但薛小成就是不明白,好像失憶后,她變了很多,總把別人看得很重,自己卻不多想一想,好像不做點好事就會對不起天下人似的,搞得一身狼狽,他記得,她以前也不這樣啊,以前不都是虐別人虐的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