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問雁有些笑意,自己能托人打探對方,那么對方,也能同樣的去了解自己,她有點意外,這個女子對夏朝代渠朝堂局勢,很是上心。
還有一種類型的暗諜,唐問雁最是佩服的,那就是能潛入他國朝堂,總會在不經意間推舟順水,見風使舵,這種暗諜一旦坐上高位,對國家的后果可想而知。
只可惜,能穩坐上高位還不被發現的政諜,少之又少。這也是唐問雁覺得有些人效仿不來明皇死士的原因,那些效仿之人,大部分只把暗影培養當成了殺手及情報組織,正經事卻是一件不干。
唐問雁有一瞬間覺得面前這個女子能力不錯,憑借假冒的鄉野身份,奪得夏王青睞,只可惜,假的身份終歸是假的,敗露的那一日,會死的很慘。
唐問雁聽出她話中之意,卻仍是問道:“你想說什么?”
解憂輕一抿唇:“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唐問雁好笑:“關姑娘,你這算盤未免打的太精了吧,你我確有共同的敵人不錯,但也不可能成為盟友,夏朝與代渠越亂,于晉國越是有利,我憑何要當你對付夏朝的活靶子?你們的游戲,我沒興趣。”
解憂輕挑冷眉:“能讓唐姑娘唯一感興趣的,想來只有斷一鴻了。”
唐問雁眼中一沉,從欄桿上起身,盯著解憂的目光多了層寒冷:“關玲瓏,你是在挑釁我?還是想找死?”
當然是找死才有趣。
解憂心底這么說,再自顧自的喝了杯:“我雖不知他如何惹了你,但他活著,對唐家嶺確實是個威脅,不如這樣,找個機會,我幫你殺了他——”
能輕易說出殺人兩字,可以漲威風,但同時也真的會惹毛別人,而江湖人的脾氣,向來都很暴躁。
但沒想到,唐問雁會這么痛快直接且不留情面的抽劍對她下殺手。
劍劈下來的時候,離她長發只差分毫。
男倌手中的琴弦也被拉的極緊,最終受不住力道,繃成了兩斷,奏出了一個極尖銳的音調。
解憂連眼皮都沒斂一下,她知道,唐問雁傷不了她。
唐問雁的長劍,被另一把劍抵住,令她再前進半分不得,唐問雁蹙眉緊擰,好快的速度,好深的內力。看著那把如冰魄寒雪的長劍,再看向那把劍的執劍人,唐問雁聲色驚訝:“是你?”
另一端,白衣女子如肅如立。
而唐問雁下一句讓解憂也稍微吃驚:“你果然藏身醉風樓。”
解憂這才明白,原來,這就是唐問雁突然現身醉風樓的原因。
解憂先望著唐問雁,覺得唐問雁眼中的火焰竄的很高,再瞥了眼白衣女子,白紗覆面,仍是一臉淡漠,只是隱約瞧著,那雙眼眸,緊緊相擰。
看著面前兩把交鋒的劍,一柄名為青羅,如青藤漫繞,一柄名為寒冰,冰刃如雪,兩劍相抗,如水交融。
白衣女子收住隱忍的鋒眉,手腕稍一抬,注入了些力道,想要將唐問雁的長劍挑開。唐問雁自是不肯相讓,心知肚明,只要白衣女子退半步,這一劍下來,這關玲瓏非死即傷。
而一旁看戲的解憂,倒是坐的很淡定。
直到唐問雁隱隱覺出不對勁,昨日與白衣女子交手時,白衣女子力道純厚,每一招每一式,運用自如,與她纏斗,實力完全不在她之下。可如今運力相抵,卻覺得白衣女子的力道弱了些許。
雙劍相交遲遲不分,解憂亦是有所覺察,見白衣女子額角冒寒,持劍之手微顫,似是已到極限,雙眼中一度表現得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