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虛名,不值得韓姑娘惦記。”沈列笑了一下,對于后半句話,勉強不打算認,嘖了一聲道:“我是自由之人,不愛受人控制,燕王……也算不上吧。”
不算?這話怎么她都不信。
她心中回憶漫過,聽他出口否認,覺得有必要繼續往下引誘,想起他出現的種種,醞釀了許久:“這么說,你奪玄鐵冰書,是受燕流丹指使了?”
沈列沒否認也沒承認,用反語道:“我若說是為自己,你信嗎?”
她瞥了眼沈列,有點意外,他這不掩飾的回答,在她眼中,等同于變相承認。她面色沉沉道:“你帶著他的信出現在這里,就已說明你與燕流丹之間,有些不可告人的關系,只是我有些想不通,燕流丹他是怎么知道玄鐵冰書這四個字的?”
沈列眉色一斂,他只奪玄鐵冰書,其他的,一概不知。當初他接手這個任務時,那些傳說謠言早已滿天飛,玄鐵冰書即是墓室鑰匙,按理來說,應該也會傳的沸沸揚揚。
沈列抬起手中的銅簽:“與其問我,你還不如看信,也許會解答你的疑惑。”
解憂冷笑了一下:“我更意外的是,不論是燕流丹還是你,都應該從未見過玄鐵冰書,你們又如何知道,這冰書在夏王身上?”
“我在夏朝伏了三月有余,關于這冰書在何處,自然有消息渠道。”沈列面色不慌不亂,心中卻已是深深思索。他見這女人的表情,好似不這么簡單。
解憂對沈列的話半信半疑,信的是他在夏朝伏了三月,才找到下手的機會。疑的是,高驪與夏朝之間天高地遠,一個高驪的殺手,常年孤身連朋友都不會有的人,怎么可能會在夏朝有消息暗線。
“這玄鐵冰書,是我親手送給夏王的一份大禮,所以我又更好奇了,燕流丹手中到底有什么樣的消息暗線,能打聽到夏王身上有這東西?那他是不是也能打聽到我還活的好好的?”解憂輕嘖一聲,悠然幾分:“這燕流丹也是小氣,有這么厲害的暗線渠道,竟不同我一道分享,我這還沒死透呢,他就開始惦記我的東西了。”
沈列臉色一噎,謠言只有幾句話,但燕王卻告訴他說長興山墓室中有明皇留下的財寶遺物,而藏寶鑰匙不知所蹤下落不明,他向來不關心其他事,自然不知這玄鐵冰書竟然就是她的東西,至于燕王知不知道……
此刻,他除了疑惑,更多的是驚訝,玄鐵冰書關乎墓室財寶,那么重要的東西,可她卻當禮親手送給夏王,這其中,有什么特別的交易?
而如今她話里話外,都在懷疑燕王用心。
“燕王在夏朝并無什么厲害的眼線。”沈列忽然又改了口,實話實說:“我能拿到玄鐵冰書,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
當時那些謠言各處散飛,燕王或多或少有些聽聞,難不保也有些其他念頭,而這些謠言的源頭,便是出自夏朝。燕王讓他來夏朝,一來是打聽玄鐵冰書的下落,二來,皇甫若軻這女人手底下有撥人,一直在夏朝鬼鬼祟祟的,如實弄清楚他們在做什么。
他跟了那撥人三月有余,直到那一夜,那撥人開始謀劃行動,他竟然意外看見了她。
原來,她竟然并未如傳言一樣死于雪山,而皇甫若軻明知她沒死,還處處暗中策劃要置她于死地。
當時見她遭那撥人追殺,他一直暗中觀察,并沒有要現身的打算,直到他忽然看見她旁邊那男子的腰帶上,系有一抹墜子。
他之所以能一眼認出那是玄鐵冰書,是因為燕王曾給過他一張圖案,他日日夜夜牢記于心,而那男子腰間的墜子,與他所見過的圖案幾乎是一模一樣。至于燕王如何得知玄鐵冰書在夏朝,又如何知道冰書的細枝末節……
他現身出來截道,也是給自己堵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