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對她話語微微猶疑,而后點首:“是。”又招來一位小廝模樣的人,朝南宮祤道:“楊大人,您預定的廂院已備妥,這就讓人領兩位前去,請。”
走前,她對穆玄留說:“這是我最后一次幫你。”
南宮祤看向她一眼,沒說什么,由小廝領路,入了樓中。
穆玄留呆了呆,奇怪,她這言語口吻,儼然就是醉風樓的至上貴賓,好似與她旁邊那趙公子沒半點干系。
直到面前這一撥十幾人皆入了內,穆玄留仍是不知該作何反應,好久才想明白過來。
不對……楊大人?他不是姓趙嗎?
本朝有什么大官是姓楊的?
早知自己就該多背點書,不然連朝中有什么風流人物都不知道,唉。
正想著,管事人看了過來,這管事很嚴肅,之前攔著自己說沒官令不得入內,這是上面定的規矩。如今,有了關姑娘一言,規矩也沒了,管事微微一笑:“穆公子,您也請。”
廂院內。
醉風樓的廂院是帶小院子的房間,這樣的廂院為數不多,一般能定到的人,不是價高就是官大。今日如此人滿為患,他既然還能以刑部楊侍郎的身份預定了這一等廂院,想來,是出了高價。
一入院內,只黍洱一人跟了進來,郭開等人皆在院外把守候著,院中清凈,不比樓內嘈雜,她進入屋內,只瞧屋中也是窗門大開,四處透風。
小廝畢恭畢敬的將兩人領入內,詢問開口:“不知楊大人需要點什么曲目?”
“我點一個人。”
“何人?”
南宮祤望著這屋子,打量了幾遍,才慢斯條理的坐了下來:“聽聞,醉風樓的公子琴技無雙。”
小廝面色微微斂住,這一言,讓小廝有些震驚:“公子并不輕易接客。”
“也便是說,他是接客的?”
“是。”小廝頓了頓,再答道:“不過……”
不待小廝說完,南宮祤聲容悠然,問出口道:“什么價位?”
什么價位。
這四個字用的極具諷刺。
解憂難免還是嗤嘖了一聲。
在這王都鄲陽城,大部分人少不得要給醉風樓公子幾分薄面,更不會無緣無故挑釁,敢對傅如問出價位兩字的人,恐怕只非眼前人莫屬。
唯他,能震得住庇護醉風樓的權貴。
小廝有些為難:“公子接客,不問價,只是公子之事,小的無法做主,若楊大人執意點公子一曲,小的可暫代傳話。”
“我看不必傳話了。”解憂截斷話語,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雖然傅如自詡為男倌,但他與別的男倌到底不同,其他人是被人挑,而他是挑人,且他接客向來有自己的原則,并不是價多便能得他一曲琴音。她道:“他不會同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