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太和館的點心是越做越好了,百吃不膩。
棄瑕坐了下來,見自家母親吃的開心,自然心情不錯,漫然道:“我只給娘盡孝,其他人,我又不熟。”
棄夫人對此無可奈何。
無論她如何調解,棄瑕對老太太的怨念都不會變,這個家的人情世故,都是她一手操持斡旋,棄瑕簡直就跟他那爹一個樣,直來直去的,也不怕得罪人。
她嘆道:“這今日沒去成,只怕老太太不高興。”
棄瑕執起筷著正要用膳,聽及此言,不悅道:“娘,你能不能說點別的。”
棄夫人咬著點心,心不在焉:“這古來婆媳難處,所以,我就一直在想,若我有兒媳,我該如何與她相處,如何做到上慈下孝,才能把一個家打理好。”
不知怎的,棄瑕心中浮出一個人的影子,可那個人,行事風格手段,想然是不符合母親心中的兒媳。
棄瑕踱了眼自己母親,聲音有些諾諾的問:“那你想好了?”
“老娘早就想好了,就差個兒媳了!”
棄夫人豪聲一呵,似乎還帶著點急,直勾勾的盯著棄瑕,那眼神是恨不得把他身邊的女人都扒出來過一遍。
可棄夫人回想半天,就只記得棄瑕只對一個女子好過,他日日去天牢給那女子送酒送飯不說,還整日不著家夜不歸宿的。
那女子即是由他主審,可他連嚴刑拷打都舍不得,她平常沒見他對哪個女犯人這般溫柔體貼。
他對那女子比她這老娘還上心。
可那女子畢竟是天牢重犯,還越獄逃之夭夭。
她琢磨著,那女子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若是那女子再出現鄲陽,只怕不只是牢獄之災,而是性命堪憂。
棄夫人原想從兒子反應中看出些什么,可一見他不言不語,只顧低首吃飯,頓時無趣。
棄夫人吃了兩口,忽的想起什么,便放下點心,憂心忡忡道:“你說,斷家,是不是要出事?”
“能出什么事。”棄瑕扒了口飯。
“老娘也是歷經風霜的人,有什么事能看不出來么,你為什么擔心斷夫人的安危,又為何追那姑娘?”
棄瑕打著含糊:“什么姑娘?沒有的事。”
棄夫人拍了一下桌子,嚇得他筷子抖了兩抖。
棄夫人道:“既然沒事,我就要說說正事了,你看看人家斷將軍,與你年歲相當,人家孩子都這么大了,你說說你呢?”
棄瑕咽下飯:“我不急。”
“你不急?老娘我急啊。”
棄瑕碎碎念叨:“我爹在我這個年紀時,不也還沒有我……”
棄夫人忍不住辯解道:“那是你爹常年在外,一年半載難得回來一次,我一個人,也生不出你這臭小子來。”
棄瑕繼續扒飯:“……”
棄夫人心不甘,氣不岔的,一臉無奈心酸,指著屋子:“你看這家,冷冷清清的,你離家辦事,一走數日數月的,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但若是有個兒媳,有個一子半女,就不一樣了,古來有云,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這話一天三念,棄瑕苦不堪言。
于是,打斷自己母親,他豪言壯語道:“如今代渠匪患,南庭舊亂,晉國高驪更是虎視眈眈,二哥有逐鹿天下的雄心壯志,我自然要助他,大業未成,何以為家!”
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