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其他的瓶子,解憂拿起第三個,端詳了片刻,緩緩起了身,將手中瓷瓶拋之與他。
旁邊烈焰篝火映著她昏暗重疊的面容:“記住,你的生死,是我給的。”
柳無依接住瓶子,愣了愣。
他……選對了?
握著瓶子,有點,不敢相信。
“你既然入了這行,那些悲天憫人的情懷最好是收一收,不論景公子也好,楊家也罷,有些事你便是知道,也要封住自己的嘴,還有,以后這種舍身就死的蠢事,我不想再看到。”
說完,解憂再無其他囑咐,獨身一人上了馬車。
夜風清涼,吹著枯葉殘枝。
柳無依直到半久,才緩過來神色。
景公子是何人,他已然清楚,他自然不敢冒險將端王還活著的消息透漏出去一丁半點,屆時若再有朝廷人的介入和追查,只怕會給醉風樓惹來不少麻煩。
他們都是一群不能見光的人,柳無依不清楚他們最終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從公子救下他的那刻起,從他說為她效力的時候,從她將玉長情給他的時候,他已成為他們的一員,也將成為一個終身再無自由的人。
至于楊家……他也不該再提了。
看著手中解藥,他倒出僅有的一粒,服了下去。
瞅著柳無依吃下解藥,卻仍安然無恙,傅如已是緊緊皺眉。
有點不太對勁,這瓶身花紋,分明是他娘的毒……
傅如瞬間想明白了什么,哪里是柳無依有什么好運氣,八個瓶子都是空的,只是在她拿起瓶子時才把解藥給放了進去!
嘖了一聲,傅如身影一飄,坐在了她方才的位置上,帶著不明的目光看著這個少年:“咱們少主大人,好像對你有點意思。”
服藥后,柳無依已漸漸復了力氣。
夜里一寒,又聽公子一說,柳無依心里有點異樣情愫,不免裹緊自己的衣服:“公子所言,是何意?”
“一只寒蝶幼蟲,百萬銀兩,一顆玉長情,無價之寶,她竟舍得給你用。”傅如說的都有點羨慕嫉妒:“這么好的東西,如此白白浪費了,怎么辦,我有點心疼。”
“……”柳無依默言。
給他用是白白浪費么?
傅如嘆了幾分:“說你蠢是真的蠢,她仇家遍地,沒點看家護命的本領,早就不知死了多少遍。”
柳無依實在是多此一舉。
真是浪費靈藥。
傅如越想越心疼……
柳無依解釋道:“當時情勢,容不得我多做思考,公子也說,必要時,可給姑娘當個肉盾。”
傅如輕聲一笑:“你當程不識是誰,需得族中四位高手聯手才能制住,程不識若真想要她的命,這霜花淚,你一個毫無內息的常人,便是速度再快,也接不住。”
程不識留了一手,既不讓南宮顥看出他放水的破綻,也給了她時間去防守。
對于聲名和錢財,像程不識這樣不知殺過多少人造過多少孽的人,前者才是讓他能在江湖中活下去令人寒顫畏懼的基本,沒理由因一個南宮顥斷自己后路。
說到底,各有各的心思罷了。
傅如心底費解,說她不惜命吧,全身上下,不是藏匕首袖箭就是藏點毒,說她惜命吧,那些續命藥,偏不肯用。
柳無依不解問道:“姑娘為何要將寒蟲賣給程不識,霜花淚無解,若程不識反過來對付我們自己人,我們豈不束手無策?”
仰著樹干,傅如懶聲道:“她不會跟錢財過不去,你小子,運氣是真好。”
柳無依看向馬車的方位,她既然在馬車內休息,他不敢再進去,只能同公子一樣就樹而棲。
望著皎皎明月,他無法入睡,心中有些其它念頭閃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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