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祤眉眼跳的厲害,在落塵庵,他情急之下還說過化成灰都認識,如今,仿若成了笑話。
解憂氣定神閑:“我很奇怪,哪怕你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名字,可你與我只在年少時見過一面,你是如何不假思索一眼就認出我的?”
“你真這么自信,賭我不認識你?”
“當然。”
“你變了。”
解憂微怔,皺眉:“你在說什么?”
“這么多年,你已經學會怎么撒謊了,但學的不好。”他說:“我是否認識你,對你來說不重要,不然,你現在可以繼續假扮關玲瓏蒙騙我,但你沒這么做。”
“還是瞞不過你啊。”解憂望著院中亂竄的狼狗,沉聲道:“其實我與薛小成賭的是,我能不能見到你。”
“選秀過程千曲萬折,從一個鄉野地方進入宮廷,千難萬難。更何況,這選秀是太后弄出來,我根本不知情。”他問:“你這么有把握贏么?”
“沒有把握,所以才要賭啊。”她微微笑了一聲,似乎是極為勝意,容如清泉:“雖然那晚我出了意外,但最后,我還是贏了,你說,是不是?”
他眼皮再次跳的厲害。
她費盡心思,結果,她卻出了意外,忘記了一切,忘記了目的,若不是因緣巧合他見了花冊上的名字,招她入宮,她完全沒有近到他身邊的可能。
前面是她在處心積慮,后來是他故意在給機會。
他若不同意,別說為妃,她連宮門都碰不到,說到底,這是雙方自愿且默契一致的買賣。
她正因明白如此,所以此刻站他面前,哪怕暴露身份,也可以毫無慌懼。
她的笑容中夾了一絲苦意,臉色漸漸暗淡:“盡管后來,我什么也沒做。”
“你……出了什么意外?”他似乎想問清楚。
“不重要。”解憂微微握緊了手,顯然并不愿提起。
他神色微變:“你見我,想做什么?”
解憂沉斂:“你我雖然是不同道的敵人,但未嘗不可共謀。”
南宮祤黯下眼眸,問:“謀什么?”
“萬里疆土,天下河山!”
她望著遠處,瞳色輕明。
這八個字從她口中說出,南宮祤是有些訝色的,他唇角一冷,有些諷意:“你想要天下河山,只要你開一句口,自然有人會雙手奉上。”
解憂輕嘲:“你是這樣認為的?”
“難道不是嗎?”他似有諷刺:“世人皆知,你們狼狽為奸,皇帝這么放縱你,給你生殺予奪的權力,給你滔天權勢,你要什么,他就給什么,這天下河山,已經在你手中了。”
“世人妄言,說我權傾朝野,手握重兵,位高權重,可這些別人給的,都不是真的,他放任我攪亂朝堂,只是在為他自己鋪路,在真正的帝王皇權面前,我也一樣,都是被人捏在手中的螻蟻。”
他有些認同,單論她以往的所作所為,最后結果全是在幫皇帝鞏固實權。
只是,皇帝滅龍海,觸怒了她……
她與皇帝的博弈,教人看不清。
解憂薄唇再啟,冷靜的看著他:“而且你錯了,我并不稀罕疆土河山,我從始至終,只是在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報仇。”
他有點愣住:“……什么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