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眉峰微斂,難免心緒起伏,她再次吞下一碗酒穩定心境,用妖嫵的顫音說道:“我故意對他說,我有攻破唐家嶺之法,他真的信了,還讓我來赴邀,他也挺好騙的,我說什么,他竟然都信。”
說完,解憂也覺有些諷意。
唐問雁聽完,默自走到窗臺面前停下,周身放出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人不敢多瞧。
望著窗外懸崖之下,唐問雁沉思良久,而后回頭,似笑而非的盯著解憂,輕緩朝她走來。
舉起酒壇,唐問雁將解憂面前的酒碗倒滿,再給自己弄了一碗。
唐問雁微微輕笑:“我勢必要將夏朝逐出代渠,你也與夏王有不共戴天之仇,既然咱們不謀而合,今日便以酒盟誓,夏朝和夏王是我們的死敵,非玉石俱焚,不死不休,誰若背信棄義,或中途倒戈,必遭天譴,其子子孫孫世世代代,永不得好死!”
解憂微微勾唇,笑得很蒼然。
什么天譴雷劈她不甚在意,她身軀殘破,又哪來什么子孫世代,無論做什么,她都想好了殊死一搏,一條薄命,也沒什么在乎的。
她很痛快的拿起碗,抵上唐問雁的酒碗邊沿:“愿以綿薄之身助唐姐姐一臂之力!”
唐問雁聽及她這鏗鏘之聲,舉頭,一碗飲盡,解憂也是照做。
唐問雁再倒了一碗,還想與她再共飲,解憂將碗擱置:“酒很好,但不宜多喝。”
“你那位心上人……不對,應該就是你丈夫吧,他又在你心里勸你別喝酒?”唐問雁雖知她酒量不錯,不至于喝幾杯就盛情難卻,但既然別人有規矩,自己也不便為難,只得笑說戲趣。
解憂搖首:“喝酒誤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解憂走到房間掛著的最醒目的地圖面前,這是唐家嶺周邊地形簡描,雖不是很盡詳細,但也有個大概。
解憂緩緩說道:“我從鄲陽出來時,夏朝已經有所動作,若要攻唐家嶺,必要調兵遣將,唐家嶺加上其他匪寨雖然看起來人多,但真正能作戰的人頂多不過兩千,夏朝出兵應當三五千范圍內,如若我算的不錯,這批人是跟我同一時間出發,我腳程比較快,還提前到了,他們一路跋山涉水,避讓城池,行蹤隱匿,因不能過度招搖,必是夜里行軍,預計兩天之后,會到這附近。”
解憂用手圈出一塊地方。
圈出的這地方在地圖上雖看著很小,但也有幾十里,她只能確定這個范圍,無法確定具體位置。
唐問雁有點意外。
在唐家嶺生活的人看上去多,但有一部分是婦孺老少,出不了多大力,她竟然能估摸算出自己這邊能有多少作戰的人,雖經歷過盤山那一戰,可她并未真正參與,其中細節她不可能知道太多的。
明明她只在唐家嶺待了那么幾天,她怎么算出來的?
“既然夏朝已開始調兵遣將,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斃。”唐問雁揮去其他想法,沒有懷疑她說的話,接道:“這地方,我會派人重點設伏,讓他們絕對過不來。”
“可以監視,無需設伏,不讓他們過來,怎么引蛇入洞。”
“你有計劃?”
“不出所料,此次領兵攻唐家嶺的人,會是棄瑕。”
“年少成名,能征善戰,金川之役,耿域便是敗在他手中,有點棘手。”提及那位棄將軍,唐問雁想到些別的,那白衣女子雖是關玲瓏的人,可卻時不時的跟著棄瑕,不知是何緣故,是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