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晨曦初露,解憂早早起榻披衣推門,門一開,她對房門前的情況有點意外。
左右兩邊都站了一個人。
兩人面對面,且大眼瞪小眼,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怨。
她看向右邊,唐雄身上穿戴了一件小小的護甲盔衣,不免留意了片刻,除非出門“辦事”,唐家嶺的人在自己的地盤向來只會穿常服便衣。
看來,唐問雁會有所行動了。
再看向唐雄手中端著的食物,應該是來給她送早膳。但這種瑣碎事,輪到唐家嶺二當家親自來?
“唐姐姐呢?”解憂隨口一問。
“她有事下山去了。”唐雄回答。
解憂輕輕應了聲,沒多問。
“她臨走前,讓我把這小子接了上來,說是關姑娘帶來的人,自然跟著關姑娘比較穩妥。”唐雄瞥了眼對面那人:“不過,這小子昨夜不安分,打暈了我的人想跑,被我逮回來了。”
解憂看向左邊。
柳無依換了一身尋常山寨人的打扮,沒有翩翩儒雅之色,但到底年少,卻仍有稚氣未脫,他端端正正的捧著水盆,沒敢正眼看她。
解憂問他:“你跑什么?”
唐雄對她身邊跟隨的人沒甚好臉色,上次那小子武功不錯,放黃蜂整過他一次,心里不免憋了氣,這次這個心思忒多,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貨色。
唐雄見他不答話,瞪了他一眼,冷不丁道:“關姑娘問你,你跑什么?”
柳無依低著頭,眉眼流轉,一副受了什么委屈的模樣。
唐雄不免朝外翻了個白眼。
解憂不耐煩:“到底怎么了?”
柳無依猶豫了會兒,才扭頭對她說道:“姑娘把我一個人扔在匪堆里,萬一姑娘不管我死活了,我……我害怕。”
說的慢吞吞,有點指責她的意思。
唐雄聽得匪堆二字,冷嗤聲。
解憂道:“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都是自己人,你怕……?”
唐雄愣住了一下,柳無依也怔住。
唐雄雖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關姑娘肯定是和自己是一伙人,唐雄沒有再接著她的話說,緩過來愣神的勁兒,才不情愿道:“關姑娘,你這個新收的小弟,好像不太聽話。”
“辛苦二當家了,我會訓他的。”解憂不動聲色接過唐雄手中的早食,說道:“這幾天日夜兼程風塵仆仆,我想再借一下后山溫泉沐浴更衣,不知可否方便?”
“當然可以。”
送走唐雄,解憂同柳無依回了房中,擱置手中早食,從柳無依手中拿走水盆洗漱一番,擦干凈手。
解憂坐下,忍不住譏道:“挺能耐,小小年紀,你還會打人了。”
“我……”柳無依再支吾了半天:“姑娘說過唐家嶺很危險,若連姑娘都丟下我,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再說,他們打我。”
“他們打你?”解憂疑惑的望著對面少年,心想,如若唐雄真的氣急了出手打人,至少是筋骨寸斷,得往床上躺個一兩天。
解憂見他生龍活虎的,難免不信,瞄了他身上各處:“打你哪兒?”
不一會兒,解憂見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手掌心處,有幾條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