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邊人,死去的,背叛的,出走的,利用的,至死相恨的,有誰需要她牽掛,有誰值得她這點關心和難過。
她和所有人都越來越遠,心里早已裝不下任何人。
別人是生是死,都無所謂了吧。
斷承意吃完,發覺她那邊有點不對,好像沒什么動靜了,目光不期然看向那邊。
那女子背靠著墻壁,臉白蒼弱,眼神迷離,頭已垂低,似乎是睡過去了。
解憂是被唐雄搖醒的。
她迷糊睜眼,只覺腦袋暈沉,大約是老毛病,這樣忽然暈厥的情況,不是一兩次了。
她盡量保持著讓自己清醒。
唐雄面色關切:“關姑娘,你怎么了?還好嗎?”
“我沒什么,休息一會兒就好。”解憂環顧四周,有點不對勁:“這是……”
這不是牢房,而是她之前住的房間。
難道,不打算囚她了?
唐雄見她疑惑,說道:“關姑娘暈厥過去,只怕是牢房陰氣過重,姑娘到底是弱女子,實在不該待在那地方,所以,我自作主張,把你安置回來。”
解憂微聲道:“二當家如此做,唐姐姐和耿域那邊,只怕不好交代。”
“我妹妹當眾人之面,叫你嫂子,我此刻挺身護你,人之常情,有什么不應該。”唐雄寬慰道:“姑娘放心,即便他們要怪,也找不出理由。”
解憂怔住,她從未想過這事。
唐雄察覺她驚惶萬狀,肅然道:“只是此舉,有損姑娘清譽,我先賠個不是,也代我妹妹向關姑娘賠不是,她事非得已,口出狂言。”
“二當家不必介懷,我沒放在心上。”
唐雄雖是山匪,但行事也算磊落,對她頂多只是救命之恩的尊重,并無其他想法。
想起什么,解憂問:“斷承意呢?”
唐雄皺起眉:“他不見了。”
于是,唐雄將發生的事說給她聽。
她昏沉后,斷承意叫來了守衛,那守衛怕她出事,急忙打開牢鎖,誰知斷承意趁此機會溜了出去。
當夜看守兩人的守衛有數個,但是,不知何人在守衛的飯食里下了不干凈的東西,幾人去抓斷承意的時候,一個個捂肚子打滾。
斷承意因此跑的無影無蹤。
唐雄帶人翻遍了幾個山都找不到,不知這孩子躲哪兒去了。
解憂問及棄瑕那具尸身在何處,唐雄也一五一十將花忍斬殺程不識之事匯報,那花忍提著僅剩的頭顱下了山,不知去向。
程不識竟然死了,這倒是意料之外。
解憂下了床榻,再問及攻戰之事。
九襄城雖是漢源郡城,但因漢源匪患猖獗,代渠朝廷對此不理睬,這城有無沒甚分別,終究是塊待宰羔羊。
唐問雁耿域攻過去之時,郡守聞及風聲,早帶著家眷嚇得倉皇而逃。
無人守城,輕易攻破。
唐問雁與耿域并未滿足于此,帶著兵卒在周邊各個小鎮掃蕩,一是招兵買馬,二是籌集糧草,三是斂財。
那些富貴人家,是這亂戰中最惹人眼紅的。
占據唐家嶺和九襄,至此,整個漢源是他們這群人的囊中之物。
從起師到今日,不過短短五日,唐家嶺這措不防及的反亂,恐怕超出了夏王的預判,這已經不僅僅是要出兵剿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