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這些招式使來,不帶一絲內力,如此幾十招下來,已經有點勉力,胸中隱隱泛起熟悉的煩惡感。如今歐陽克跳進圈子,一柄鋼杖使得水潑不入,嗚嗚生風,顯然是帶著極高明的內力,李莫愁若是再使那些花架子招式,必定要落敗。她心中正自猶豫,歐陽克就已經連攻三招,李莫愁被逼的連退三步。看著歐陽克興奮的臉,李莫愁咬牙使出內力,狠狠的回擊起來。李莫愁一出手,一雙白嫩的小手就像靈蛇般攀上鋼杖,偏偏又不碰上杖身,只是沿著鋼杖的走勢發招。鋼杖被李莫愁一纏,歐陽克只覺自己持著鋼杖的手臂沉重無比,本來欲發的后招,居然如同泥牛入海般不見蹤影。鋼杖更是被李莫愁一雙手掌纏住,半點掙脫不開,就像是鋼杖是李莫愁使的一樣,而不是握在自己手中。
見此情形,歐陽克大喝一聲,杖法突變,本來他杖法只是比普通招式快些,如今卻使的似閃電般,一道道杖影像銀蛇似不間斷的劈過來,歐陽克此時絲毫不顧自己的安危,身上門戶大開,混是一派有攻無守的模樣。李莫愁接他的招式都來不及,哪里有閑暇去攻他的破綻,如此過了幾招,李莫愁胸中煩悶越來越厲害,額頭不住冒汗,她心知自己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堅持不了多久了。
歐陽克攻了一會兒,杖尖忽然有絲停滯,電光火石間,李莫愁將內力全力使出,身子順著鐵杖一個驢打滾,自下而上,狠狠打在歐陽克虎口上,生生將鐵杖擊落。
看著鐵杖落地,曲名江哈哈大笑:“阿克,你輸給你妹妹啦!”歐陽克臉上一紅,有些惱怒的搖搖頭,自責道:“我有些招式練的還不到家,被妹妹抓到破綻啦。”說著附身去扶李莫愁起來。李莫愁勉力聚氣發出那一掌后,心口劇痛,眼前一陣陣發黑,在歐陽克的攙扶下勉力站起來。
曲名江一眼看出李莫愁臉色慘白慘白,似乎有些不對,還沒來得及問,就看見她嘴角滲出一縷鮮紅的血絲,在她白玉一樣的臉上顯得格外顯眼。曲名江慌忙搶上前去,扶住李莫愁,滿是驚慌道:“莫愁,你怎么了?”
歐陽克看著李莫愁吐血,以為自己剛才傷到了她,心里就像打翻了五醬鋪一樣,又是懊悔又是擔心,恨不得將自己也打得吐血才好。看見兩人擔心的樣子,李莫愁艱難的張口說道:“我沒事兒。”這話剛剛出口,嘴里含著的血就順著嘴角流出來。
林朝英見徒兒吐血,心中電光火石般想起這一個月來她的作為,忙近身摸住她的手腕,兩指搭在她經脈上,細細診視。曲名江知道林朝英五藝精通,不僅僅武藝高強,還對經史子集,醫卜農樂皆有涉獵,忙瞧向林朝英,看她怎么說李莫愁的病情。
林朝英纖纖兩指搭在李莫愁手腕上,眉頭先是緊緊皺起,曲名江和歐陽克看她皺著的眉頭,兩顆心揪的像塊揉皺的抹布般,百般滋味堆在心尖,只怕李莫愁有個萬一。過了片刻,林朝英眉頭一點點松開,又伸手沾了點她嘴角流出的血液,放在鼻下嗅嗅,松口氣道:“沒事,只是練功的時候出了點岔子,歇息些時間就好。”
李莫愁病了這些時日,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小心翼翼問道:“師父,要多久能好。”林朝英淡淡一笑:“不要擔心,我看你情形,是一個多月前傷到的,應當再養段時間就好。你這次跟你爹爹回白駝山莊去,好好的歇著,等回來前就該好了。”李莫愁聽了,心中略微放下心來,又看林朝英沒有責怪自己,更是沒有問起受傷緣由,登時放下一顆提的七上八下的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