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柳一去,那個雙臂粗壯的人也跟著他去了,看來此人是他的隨從。這二人一去,彭連虎這方剩下的人都知道今日之事已經不可為。何況還有個功夫莫測的李莫愁在旁邊,她看似悠閑,其實卻虎視眈眈,不知何時就突然發難,她那手凌厲的爪法,實在是讓許多人都不敢跟她為敵。
馬鈺看對方不欲再戰,但是卻不散開。北京顯然是王府的地盤,他們的援手只會源源不斷的過來,要是再來了好援手,雖然現在己方占了一些優勢,但到時候不知道鹿死誰手。何況自己這邊的人許多都受了傷,其中王處一更是新舊傷交加,急需診治,不然將來留下什么病根,怕是不大好,耽擱的久了,對將來的功夫進境都有影響。他拱手道:“今日一戰,咱們雙方各有傷亡。還是約定了時間再比斗一次好了。”
彭連虎心中也有著計較,只是看著他,卻不答話。馬鈺瞧他似乎有些松動,心中思量著自己幾個師弟的傷怕是要好幾個月才能復原,說道:“咱們半年之后,八月中秋,就在江南見面好了。到時候一邊賞月,我們全真七子和江南六俠一邊再和各位做過一場。”
江南六俠聽見馬鈺將他們和全真七子放在一樣的位子,心中高興,柯鎮惡大聲笑道:“好,好!那江南可是我們的地盤。到時候到了咱們地頭去,咱們可要好好招待各位。”
彭連虎想起完顏洪烈交代他們去江南盜取武穆遺書,時間也是在半年之后,而且要想對付江南六怪和全真七子,也必須得約上好幫手不可。至少也得像那個朱子柳一樣的人物才能鎮場子,不過此等高手卻不易找到,只怕要費些功夫,半年時間剛剛好。
他這邊思量完畢,點頭道:“不錯,到時候江南賞月會友,的確是雅事一樁,須得好好尋一個地方。”
馬鈺笑道:“妙極,妙極。咱們在嘉興府南湖中煙雨樓相會。”他說完頓一頓,又道:“各位不妨多約幾位朋友。”原來他已經看出了彭連虎肯答應自己,一定是要再去找寫好手幫忙,索性直接言明自己不在乎。彭連虎笑道:“馬道長真是大方,咱們就這么說定了。到時候我一定準時前去。”
彭連虎說完這話,對著江南六怪道:“還請六位把解藥給我,既然咱們有了半年之約,那么半年還不到,我彭某人已經死了,可是不美。”
“你那兩包藥,白色的內服,黃色的外敷。”朱聰正看著郭靖傷勢。當初郭靖和彭連虎比斗,傷在彭連虎掌下,雖然后來柯鎮惡心疼徒弟,生生以身替郭靖受了其他的攻擊,可是朱聰還是擔憂無比。如今他見那傷口雖然血流的不少,但都是皮外傷,并沒有什么大礙,所以輕輕松松的就說出了解毒的方子。
彭連虎忙如此內服外敷,麻木的傷口處沒多少功夫就有了知覺,知道朱聰沒有唬他。他領著一眾人等退了下去,就似潮水退去般,沒多少功夫就不見了一個人。
眾人看此間事了,北京城中乃是是非之地,都要離去。馬鈺等人要回去重陽宮養傷,所以先和李莫愁作別。
馬鈺一臉誠懇道:“李姑娘,你師父我會代為照顧,還請你放心,若是有人打擾她老人家,我們重陽宮是先不依的。”李莫愁含笑道:“那多謝馬道長了。”丘處機又走過來,臉上帶著幾分尷尬和愧色道:“李姑娘,多虧了你肯見諒我。邱某回去后一定面壁半年,直到去仆那江南煙雨樓的約定才出來。我心中執念嗔念太多,不夠清凈。”
李莫愁也與他作別,王處一卻不多話,只是拱一拱手,就灑脫無比的跟在兩位師兄身后去了。這下只剩了江南六怪和郭靖。李莫愁也不和江南六怪作別,只是對郭靖道:“郭靖,你讓我辦的事情已經辦好啦。”說完轉身欲走。
此次李莫愁解了江南六怪的危機,江南六怪于情于理都該感謝她,只是她想起了柯鎮惡開始那幾聲惡聲惡氣的話,心中對這個剛愎自負的老頭十分不喜,想來他道謝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她又何必留下來聽那等違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