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名看段曦光恭恭敬敬,笑呵呵的走到他身旁,拍拍他肩膀道:“李施主,當年我見你的時候,你才那么小的人兒,帶著你師父跑來我們這里求醫,如今一眨眼工夫,就成了這樣的壯小伙子,時光如梭,實在是讓老僧唏噓。”
當年李莫愁初見觀名時,他年齡有三十多歲,如今十多年過去,他也年近五十,自稱老僧也算是可以的。想起這個和尚當年對自己古道熱腸的相助,李莫愁心中暖暖的,不忍欺騙他,可是當年的事情的確必須保密才成。她怕段曦光因為什么都不知道而出了岔子,拱手道:“不知道這位高僧名號是何。鯤兒在外學藝歷練,剛回家沒多久,他以前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觀名哈哈笑道:“我乃是少林寺的和尚,法號觀名。這位女施主可是李施主的親人?”段曦光忙道:“觀名大師,這是我家中一位前輩。她因為有些忌諱,所以不能拿本來面目見人,還請大師見諒。”
“無妨無妨!”觀名笑瞇瞇的打量著段曦光,拍著他肩膀,豪氣不減當年:“不過你這娃娃,怎么還是當年一樣多禮,還大師大師的叫個不停,恁多禮節。”
段曦光垂目道:“禮不可廢,況且還在長者面前,更加要多恭敬。”李莫愁看著他的表現,覺得十分滿意。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越是謹慎越好,能不多說話就不多說話,能不表現出個性就不表現出個性,孺子可教也。
觀名笑瞇瞇的看著段曦光,拉了他到桌子旁坐下,笑道:“你師父可還好。”
段曦光道:“也沒什么大礙。”
“上次我師兄給她治好了病,后來沒再犯過么?”
“當是沒有,我這些年在外游歷的時間比較多,不常侍奉在師父身邊。”段曦光思量一下,才沉聲答道。
觀名雖然出家甚久,但是在少林寺中卻是武僧,雖然佛法上面也有研究,可是性情最豪放不過,又古道熱腸,在寺中最有人緣,每次下山歷練,也廣交朋友,算是僧人中的一個人物。
他看當年的李大鯤頗有一股柔弱的女氣,現在長大了,居然是個高大的青年才俊,心中十分欣喜,只想和他多敘舊一番,奈何身上有事要辦,不能久留,他問起李大鯤行程,李大鯤還未回答,他的長輩就在面紗下道:“我們是去江南辦事。不知道大師去何方?”
觀名嘆氣道:“真是不巧,我要去北京城中。現下年關近了,我們有些寺物要處置。”
三人作別后,李莫愁和段曦光要了一間房,又讓小二送來熱水,段曦光把人皮面具除下,問道:“之前不知道誰帶過這面具,這大和尚是認錯人了吧。”李莫愁點頭道:“是。”說完把這面具細心的收起來,也不多解釋。段曦光滿臉好奇,可是李莫愁不說,他也只好作罷。
此時是上午時分,太陽也才剛升起沒多久,兩人要了一間房,沒多久又退了房,結賬時老板在兩人身上脧了好幾下。李莫愁像是沒看見他古怪的目光一樣,問道:“老板,這里往嘉興的路怎么走?”
老板聽她聲音柔和,落落大方,也不再多看她,答道:“你出去直往前走,再往前有個大鎮子,上面常有南北來往的商人,如今正好是年節,他們都著急過年回家,你們跟著一隊人就是,也不必那么麻煩識路。”
出了客棧門,李莫愁牽過小紅馬道:“我走啦。”段曦光只是笑笑,一聲不響跟在李莫愁身后。此時大路上人來人往。過往的人熙熙攘攘。過了好幾個岔道口,段曦光還是跟隨這李莫愁,李莫愁回頭道:“你跟著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