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可恨!若不是那官兵沖散咱們腳程,咱們早就把那淫賊給捉起來了。”黎老猶自不解氣,攥著拳頭說道:“這淫賊一路上已經壞了兩三個女兒家,現在更是明目張膽放出風聲,說盯上了程家大小姐,如此之人,天誅地滅也是該的。”
這兩個乞丐痛罵了那淫賊一番,李莫愁見只是丐幫弟子行俠仗義,并非丐幫有什么大事,不欲多管閑事,便想要出去。只是那六袋弟子剛才罵了一番后,居然倒頭躺在祠堂中一捆稻草上,面向屋頂,李莫愁只好盡量把身形在大梁上隱匿住,免得被他看到,更不用說出去了。
這兩人談論一會兒,暮色越來越重,這八袋弟子似乎也看不慣六袋弟子的疲沓樣子,拉拉他道:“咱們走吧,還是再找一會兒。此時天色擦黑,怕是那淫賊要出來活動一二。”兩人一起出去。
李莫愁松口氣,坐在屋梁上,伸展了一下手腳,正要下梁走人,忽然聽見外面傳來說話聲音。她怕是兩個乞丐回來,忙又縮身在大梁上,只見青蒙蒙的暮色里,門外走進來兩個人,其中打頭的一位,頭戴一頂金盔,上面鑲嵌著寶石。李莫愁一見他身形,忍不住在心中驚叫:“完顏洪烈?他也來南邊了?”
完顏洪烈身后跟著一人,身材雄壯魁梧,身披盔甲,腰間一柄長劍,劍鞘樸實無華,拔劍的地方磨出一片灰白的擦痕,顯然是拔劍了不知道多少次才能造成的結果。
這人走起路來熊視虎步,穩健莫名,兩手很自然的垂在身子兩側,擺動幅度并不大,好似跟普通人沒什么不一樣,但是李莫愁卻能看出來,他這看似平常的動作,卻讓他能夠在危險來臨時更快的拔出劍來,顯然是個沙場老將。
“清松,此番絞殺那蒙古余孽,你居功為甚,回北京后本王一定將你功勞稟報圣上,到時候你封官加爵,可不要忘了本王。”完顏洪烈哈哈大笑著對眼前的武將說道。
這武將聽了完顏洪烈這番為他表功的話,卻不喜反憂,如同被人灌了毒藥一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道:“王爺,我劉清松是王爺一手栽培的,終生都是王爺手下的將領。王爺讓我往東,我絕不敢往西。不管王爺讓小的去做什么,小的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況且這次討絞,都是王爺一人的功勞,小的不敢冒領軍功。”
聽見劉清松如此說話,完顏洪烈臉上先是現出一絲了然的喜色,接著仰天哈哈大笑,扶著他肩膀道:“清松,你不必如此。該是你的就是你的,難道我還能貪圖你這點官職不成。我已經是咱們大金國的王爺,就算再給我個封號,我也不能再高貴上一絲半點。”
完顏洪烈說這話之時,聲音里是故意不加掩飾的失落和期盼,劉清松聽的渾身大汗淋漓,盔甲下衣衫頭發一瞬間都被冷汗浸濕。他早知道完顏洪烈其志不在做一個王爺,而是要篡位。要想篡位,就要拉攏兵將朝臣,劉清松作為完顏洪烈手下愛將,是必須要過選擇效忠皇帝還是效忠完顏洪烈這一關的。只是想不到完顏洪烈對他逼迫的這么緊。
李莫愁聽見完顏洪烈這樣不加掩飾的大逆不道之言,在梁上也驚了驚。待她又看看劉清松的反應,就把事情猜個八九不離十。帝王這個位子,古往今來,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如飛蛾撲火般造反,完顏洪烈有機會問鼎天下,自然也不會放著這機會白白溜走。
這邊劉清松表完衷心,完顏洪烈心中大喜,摟著愛將的肩膀正要說幾句貼心的鼓勵話語,忽然聽見外面一陣人叫馬嘶,一個小兵跑進來報道:“王爺,不好了,那些蒙古人殺了個回馬槍,又回來啦。”
完顏洪烈此時剛剛徹底將劉清松收入帳下,心中喜悅莫名,覺得這些蒙古人也不是什么難對付的人,于是大笑著拍拍劉清松肩膀,豪情萬丈道:“咱們兩個一起上陣,把那些不知道禮數的牧民殺個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