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板神情疑惑不定。
李重樓報出十萬的剎那,他真以為自己走寶了。
所謂走寶,就是把寶貝低價賣給了別人。
但是又立刻發現,李重樓似乎是為了激將周亞誠,才漫天要價。
跟他上來要兩萬,也沒什么區別。
“你……”周亞誠氣的臉色青白交加。
他再有錢,也不會明知道只值一千的東西,花十萬去買。
傳出去他還不成笑話?
他平常在文廟耀武揚威慣了。
不管是買家還是賣家,多少都要給他點面子。
實在沒想到其貌不揚,衣著普通的李重樓竟然這么難搞,軟硬不吃。
現在已經不是一支發簪的事了。
而是關系到面子。
拿不下這支簪子,他周亞誠以后在整個文廟都沒法抬頭做人。
“你什么你?”
李重樓眼神豎掃而過,面容冷厲訓斥道:“有幾個錢就狂妄自大。”
“看你這身行頭,穿金戴銀,不倫不類,恨不得把全部家當都搬在身上顯擺炫耀。”
“不學無術,活脫脫就是個二世祖!”
“你爸恐怕沒教過你什么叫財不外露。”
“那我就替他教教,否則你早晚橫死街頭,無人收尸!”
聲音不大,但卻振聾發聵。
仿佛一只無形巴掌,狠狠扇在周亞誠臉上。
嘶……
眾人目瞪口呆,集體倒吸冷氣。
明知道人這是文廟太子爺,還用這種長輩教訓晚輩的語氣訓話。
這……
這人什么來頭?
難道是腦子壞了?
周亞誠徹底被罵蒙了。
他正思索著是硬搶還是軟磨,結果李重樓突然態度大變,罵的他體無完膚,心里如似火燒。
這一刻,好像圍觀的人都在嘲笑自己似的。
從小到大,他什么時候吃過這么大的虧?
一直以來他在文廟,高高在上,哪個商販老板不恭維伺候著。
如今卻被一個不知來歷的無名之輩,罵成了狗。
比打他幾巴掌還難受。
這口氣,怎么可能有咽得下去。
“你!”
周亞誠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脖頸都漲成紫色,厲聲吼道:“你敢跟老子這么說話,給老子干死這個小雜種!”
身后的幾名壯漢,早已按捺不住。
立涌朝李重樓涌去。
許烈把簪子朝李重樓一遞,上前一步準備動手。
就在這時。
一個人影,快速沖進店里,走到周亞誠背后。
啪!
狠狠一巴掌扇在他后腦勺上。
“我……”周亞誠正怒火沖天,被人一下扇懵圈了,回頭就要罵。
但看清來人的臉后,硬生生把話咽回了肚子里。
雙眼圓瞪叫道:“爸?你怎么來了?”
來人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表情肅穆,眼神深遂。
面無表情,不怒自威。
正是文廟古玩市場董事長周三平。
周三平身后,還跟著一臉懵圈的黃永壽。
剎那間,周亞誠呼吸變的急促起來,臉上的紫色急速褪卻,眼中閃過一絲惶恐。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父親怎么會出現在這?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不顧規矩,強行逼人買賣,非打死自己不可。
周三平目光一掃正準備動手的壯漢,怒喝道:“你們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