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爺聞言瞟向林穎,眼中精芒畢露:“你為什么殺他?”
“小寧沒告訴你,他不能死么?”
“當然說了,但那又怎樣?他要殺我,我還不能還手?”林穎不卑不亢答著,絲毫不落下風,接著問道:“再者,老鬼有什么特殊之處?”
“那樣的人活在世上,本身就是對法律的羞辱。”
“你應該很清楚,親手殺他的是他兒子,我只不過挑起了他兒子心頭的惡罷了。”
整件事情的過程,她很清楚,所以編起來游刃有余。
聽的周爺連連點頭,打破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習慣,竟破天荒露出一絲微笑:“好膽色。”
“巾幗不讓須眉啊。”
“可惜,我聽說那天你并不在場啊,指使殺人的是個叫李重樓的小伙子。”
“他人呢?”
寧朗跟林穎聞言心頭齊震,對視了一眼。
原來這個姓周的,早就打聽清楚了,還跑到這來問他們。
這不就是赤裸裸地威懾么。
可是林穎生來就不知道什么叫怕,依然編道:“那是我手下,你再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他的一切行為都是我吩咐,就像你是那位老爺子手下一個道理。”
“你還沒回答我,老鬼到底有什么特殊之處呢。”
“你好奇心真重,我滿足你。”周爺呵呵一笑:“很多年前,他老人家正值壯年,單槍匹馬追殺外國間諜到永安。”
“卻不想間諜布下天羅地網,他以一人之力斬殺七個,九死一生逃了出來,遇到了老鬼。”
“那個時候,老鬼不過就是個街頭小混混。”
“但他救了他老人家一命,把他送去了醫院,這個恩不能不報!”
“你們江湖人,講究的是恩怨必償,我們又何償不是。”
“你若殺的是別人,我們管不著,有法律管著你們,但你不該殺老鬼。”
“給他老人家一個交待吧。”
這輕描淡寫的語氣里,竟已藏匿了一絲殺意。
言下之意,讓林穎一命抵一命,他便帶人離開,此事徹底翻篇。
若不然,今天寧宅,怕是要雞犬不留了。
這股殺意,直刺林穎心頭。
這一刻,她明白了寧朗為何這么怕這個姓周的。
這種純粹至極的殺氣,只有戰場才能凝練得出來,姓周的手下不知有過多少亡魂。
殺人對他來說,猶如吃飯喝水般簡單自然。
人命在他眼中也不過如草芥一般。
看出周爺本質,林穎卻依然沒有出現任何慌亂,娓娓道來:“你來替他找我要交待,那好。”
“老鬼為了利,欺壓民眾,手上何止一條人命。”
“那些被他殺的人,找誰要個交待?”
一股正氣,從林穎身上騰起,看的周觸目驚心。
他一生縱橫戰場,殺人無數。
卻從未見過哪個女子,能如此颯爽。
在他面前不但絲毫不落下風,反而言辭尖銳,直指核心。
普通人絕對不可能有這種氣勢。
看來這個女人,身懷絕技。
周眼中精光熠熠,淡淡說道:“看來你是不愿意給交待了。”
“那得看你,有沒有資格了!”林穎反唇相譏。
屋外那些持槍警衛,怎么可能逃過她的注意。
總共來了十二人,把寧宅團團圍住。
她要想跑,沒人能攔得住,但她不能跑,鄭秀梅江玉心都在,她們都是普通人。
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怎么跟小師弟交待。
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想過服軟,因為強者永遠看不起那些懦慫的軟蛋。
不顯示顯示手段,怎么能夠引起姓周的重視。
真把她當軟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