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無縛雞之力跟心法三重氣動,又有多大區別?
至少,在這道天柱水龍卷面前,都一樣孱弱無助。
但不后悔,不代表就甘心赴死。
兩人升的越來越高,可惜處于風卷當中,不斷地位移著,卻看不清外界的樣子。
否則,倒不失為死亡前的一道美景。
直到這一刻,李重樓才徹底明白,師父所說的大劫是何物。
并非劉志博,更不是那地下羌王墓跟河道。
而是這真真正正無可抗拒的自然偉力。
這世間一切,都充滿著變數,唯一不變的就是一直都在變。
本以為歷經艱幸從地下河中逃出,能夠平安返回。
誰能想到西海天柱這種奇景都能讓他們碰上。
除了冥冥中自有天定,還能說什么?
水龍卷不斷移動,夾裹著兩人跟大量的冷水魚,擴散的越來越大。
但風速竟也隨之減緩。
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后,便不再托舉兩人繼續升空。
李重樓跟藍瑛的皮膚已經變成了慘白,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在顫抖。
本身就冷,再加上被吹上了幾百米的高空,要不是抱在一起再加上羽絨服緊緊系著,恐怕已經凍死了。
這種情況下,每一秒都是煎熬。
但兩人卻只能慢慢的熬著,等著水龍卷散去后,掉進西海活活摔死。
死不可怕。
但等死,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若不是李重樓心智堅韌,恐怕已經瘋了。
藍瑛又撐了一會后,終再無力支撐,意識一暗陷入了昏迷。
只剩下李重樓一個人面對天地的浩蕩。
跟暴躁的狂風。
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半個世紀般漫長。
風速快速變弱,李重樓能很明顯感覺自己正在下降。
心頭一怔,不想坐以待斃。
緊緊用雙腿夾著雖然昏迷,但依然緊抱自己的藍瑛,以曖昧的姿態撐開系在兩人腰上的羽絨服。
衣服上的水,早已被風吹干。
拽著兩邊的衣角,就像一個微型的降落傘。
這個動作,在剛才風大的時候,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雖然不知有多大作用,但死馬當活馬醫,權當最后的掙扎。
這一撐,被風作用的面積,突然變大,在水龍卷中的行進路線也瞬間改變。
竟慢慢被頂到了風眼位置。
這才看清,整個水龍卷的風眼位置,風力最小。
里面填滿了被吸上來的水,不斷攪動著。
最小不代表就沒有風,但于其水龍卷消失后被摔死,為何不趁現在鉆進水柱,然后拼命下潛?
李重樓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能不能實現。
但反正是一死,試試也無妨。
拼盡全力控制著羽絨服招起來面,終于如愿來到了風眼。
可下一秒,卻發現根本不如自己所想的,沉不下去。
無論他用何用方法,都不能順著水柱下降。
就在這時,水龍卷突然停了。
風一停,那些被夾裹起來的水,便像銀河墜入人間般,被地心引力扯著傾泄而下。
在水柱頂端的李重樓跟藍瑛,自然也無力抵抗,隨之墜落。
而羽絨服在這種情況下,已無半點作用。
李重樓心頭升起極大的不甘:“終于還是沒能逃過師父所說的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