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奉不能把這幾天的發憷表現出來,滿不在乎地說道:“受擒老狗,能翻出什么浪來?老老實實的在帳里待著呢。沒我的命令,他連帳門都出不了!至於禿連覺虔,小狗崽子,早前對我齜牙咧嘴,現也服服帖帖。”
赤奴那段,莘邇相信,覺虔那段,有點懷疑他在吹牛,姑且信之,說道:“如此,小臣就放心了。”想再問問賈珍,沒能問出口。
令狐奉朝外頭喝了一聲,問道:“帶來了么?”
帳外一人用生硬的唐語應道:“帶來了。”
令狐奉對莘邇說道:“這倆月你跟著我吃了不少苦頭,候我回到王都,登上大位,高官厚賞,田客奴仆,一個不會少你的。且下將就將就,湊合先用著。”
莘邇不知他在說些什么,應道:“為主上盡忠是小臣的職分,何求賞賜!”
令狐奉心道:“傅喬那老東西,早生離心!老曹這矮冬瓜,沉不住氣,碰到點困難就大呼小叫,垂頭喪氣;賈珍見天陰森森的,我都懶得理他;只有阿瓜,忠心耿耿,足智多謀,穩重可靠,辦事得力。”越看莘邇越順眼,很稱自己的意,又想道,“危難才見忠臣啊!”再次決定,“以前被小人蒙蔽,未識良才,不夠重視他,大大的失誤,以后要大大補償!”
令狐奉親熱地說道:“一來一回十幾天,你必然累壞了,今天不說了,你回帳好好歇息。”
莘邇著實不慣他的款款深深,心道:“上次他體貼小意時,意在利用曹斐試探他舅,這會兒怎么又殷勤起來了?”忐忑不安,應道,“謹遵主上教令。”
出了帳篷,莘邇看見外頭站了四個胡人奴婢,三個男的,一個女的。
奴婢邊兒上立著一個赤婁丹部的小率,莘邇認識,叫禿連樊,是禿連赤奴那兩個叛變的親信之一。禿連樊卑躬屈膝,媚笑著說道:“大人請看,可還滿意么?”
莘邇明白了令狐奉適才“且下將就將就”的意思,說的定是這幾個胡人奴婢。
奴婢們低眉耷眼,模樣恭順,三個男的皆壯年,女的二十上下。
禿連樊掰開男子們的嘴,給莘邇看牙口,拿小棍敲擊,說道:“小人精心選出來的!瞧這牙口,結實得很!都聽得懂唐話,保證健壯!一點兒病沒有。”
驗完男子們,禿連樊掀開女子的衣袍,露出她的身體,說道:“這個賤奴年紀是大了點,勝在身段不錯;十三四的也有,只是不會唐話。”探看莘邇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要是不滿意,小人就從部落里選兩個。”部落里選的話,就不是奴隸,而是部中的族人了。
天氣寒冷,女子露出的皮膚上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冷顫不止,卻不敢動,任由衣袍外掀。
莘邇皺眉說道:“行了。”
禿連樊急忙松手,說道:“是,是。”對女子說道,“大人仁心慈悲,你好運氣,要好生伺候!”知道莘邇是令狐奉的愛將,巴結說道,“年級大了點,聽話得很!大人請先試用,……。”
莘邇打斷了他,問道:“我的那兩個從仆呢?”
“剛才夫人遣人把他倆召走了。”
“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