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方才拜罷,有的尚未落座,陡然聞他此言,莫不驚詫。
四五個甲士按倒禿連赤奴,麻利地把他捆住。
禿連赤奴心膽俱裂,掙扎叫道:“大率!大率!此是為何啊?”
“你這老狗!之前你與令狐邕勾結,出賣老子,老子念你我香火,饒你不死。你不知感恩悔改,竟又指使你女行刺。”令狐奉打開案上的木盒,提出個血肉模糊的腦袋,牛眼厚唇,是赤奴的女兒,扔到赤奴的面前,說道,“你女謀刺不成,已被我殺掉!”令甲士,“將老狗拉出去砍了!”又令那三百騎的騎都將道,“速捕赤奴的妻子兄弟,取其等頭來獻。”
都將應命而出。
禿連赤奴大叫冤枉,被甲士拖了出去。稍頃,他語聲斷絕,甲士捧了他的腦袋入帳。
賀昌興等胡牧大率互相對視,俱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駭懼,都是心道:“赤奴被你軟禁,自身難保,怎敢謀刺?”知道令狐奉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殺赤奴是給他們看的。
莘邇悚然心道:“我說他怎會相中赤奴的女兒?原來不僅是為了出氣,更是為了此時!”顧見賈珍死勾勾地盯著赤奴的首級,既滿是解恨的表情,許因非他親殺,眼中又有失落。
令狐奉吩咐甲士:“給諸位大率傳看。”問賀昌興等,說道,“赤奴行刺於我,我誅他全家,這樣的處置可以么?”
賀昌興等戰戰兢兢,齊刷刷拜倒在地,皆道:“赤奴謀刺大率,罪該萬死!便是夷其三族,也是應該!”沒人有心思細看赤奴的首級。甲士傳示一遍,退到他們的邊上按刀侍立。
令狐奉假惺惺地說道:“我與他香火一場,得饒人處且饒人罷。”親把他們扶起,笑道,“你們不要怕。我今天只殺赤奴,與你們無關。不瞞你們說,至遲后日,我就要與狗崽子決一死戰,到時還得多靠你們。等打贏了仗,老子風風光光地回到王都登位,一定會給你們論功行賞。這樣吧,口說無憑,你們把部中的小率們都叫來,我與你們割臂為約。”
割臂為約,是胡人盟誓的習俗。割臂出血,以布拭之,燒作灰,和酒同飲,表示約定。
賀昌興等不敢拒絕,遣隨從去叫本部的小率們過來。
等得多時,諸部小率來到。
二三十人,帳內裝不下,站在帳外。莘邇聽到了蘭寶掌問召他們來作甚的嚷嚷。赤奴的尸體已被拖走,地上留有血跡,有小率看到了,議論那是怎么回事。鬧哄哄的。
令狐奉卻不提什么割臂為約了,笑對麴碩說道:“老舅,辛苦你一趟吧?”
麴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下拜說道:“明公請下令。”
“來日交戰,精壯皆出,營區唯存老弱婦孺,狗崽子如遣兵進犯,他們難以自御。將士們在前線打仗,我不能使他們的家屬處危,請老舅把各部的婦孺家小集中到一處安頓,派兵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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